“坏了……”母僵尸王第一个看出了端倪,立刻大声说道:“他现在不是李茂昌了!”
这一声,把周围的人都镇住了。
“那个大人”则活动了活动我的手脚,好整以暇的转过我的脸,看向了门口。
魔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涌了进来。
“你回来了。”假冒的海棠姐站在了前面,露出了一个甜美极了的笑容。
我还看到了,假冒的海棠姐身后,乌泱泱一片,看不到头的魔,对着我,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恭迎大人。”
神相三,凤凰牌楼的,还有钟灵秀她们,脸色全沉下来了。
这样不行……你们得走,留在这里,是送死。
“那位大人”把我的嘴角勾起来,微微一笑:“很好。”
他握住了假冒的海棠姐的手:“你受苦了。”
假冒的海棠姐等这一刻,大概已经等了很久:“值得。”
说着,假冒的海棠姐就看向了钟灵秀和长手,微微皱了皱眉头,下了令:“这些,不用留下了——免得夜长梦多。”
她是怕,这些人出什么事儿,再刺激到我,连累“那位大人”,想着趁机以绝后患。
凤凰牌楼的见状,大声说道:“反正是回不去了,拼了吧!”
说着,一拥而上。
钟灵秀也想上前,长手却硬生生护住了她——可长手身上好几个透明窟窿,他禁不住咳嗽了一声,嘴边全是血。
都这个样子了——还护着别人?
而神相三,竟然也护在了长手前面,脸色很沉静,像是这件事情,理所应当一样。
不要再死人了……
“那位大人”感觉出了我情绪的变化,立刻说道:“先等一……”
不能再死人了。
“那位大人”的话没有说完,我觉得出来,手脚能用了——我抢回了身体。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犹豫,调动了身体全部的力量,抓住了斩邪,直接插在了身体里。
“李茂昌!”
钟灵秀一愣,失声就大叫了起来。
而假冒的海棠姐,顿时也愣住了,想拦住我,可已经来不及了。
斩邪太锋锐,我甚至没感觉出疼——只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身体被贯穿了,力气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流逝了出去。
我没什么力气了,跪在了地上,看见眼前,都是血——视线,也模糊了。
耳边一阵乱糟糟的,我什么都听不清楚了,抬起头,勉强还能看见钟灵秀的脸。
她流了一脸眼泪,声嘶力竭要过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她还听不听得到,只用力说道:“我死了,你也不要死——活下去,活着是很美好的,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那个“大人”当然觉得出来我要去干什么,我每走一步,都觉得步履维艰——那个“大人”,想把身体给抢回来。
这种感觉非常难以形容,就好像走在了独木桥上,另一个人偏偏要过来挤你,你只能拼尽全力跟他抗衡,但凡输了一分,走错一步,那就得落下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大人”就是“大人”,求生欲还挺强的嘛。
想来也是,他已经被封住多少年了,好不容易能有这个机会,肯定也是要拼尽全力的。
我一定得比他更强。
身后先是一片沉寂,接着,新一他们想把我给拉回来,可却被凤凰牌楼的给拦住了。
母僵尸王虽然离着我很远,声音也不大,但我耳朵是前所未有的好使,清清楚楚的听见她说道:“李茂昌未必会输。”
新一不信,急的跳脚:“那要是他输了,不就全完了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老区慢悠悠的说道:“就算输了,那也是天命,大家得认,咱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等李茂昌的结果了——从他做的这些事情也看得出来,他不是平凡人。”
那就谢你吉言了——我没回头,只是努力走的更快一点。
到了灵宝胡同,斩邪还在老地方。
我努力弯下腰,想把斩邪给捡起来。
可这个感觉,十分艰难——好像身后有个人牵扯着你,就是不让你动。
松开……我咬紧了牙,就跟那个力道抗衡,努力把身体给争取回来——你给老子松开!
“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那个大人”冷冷的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响了起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以为的李茂昌,不过是你做了二十年的活人,留下的一点记忆而已,等我根基稳定,咱们还是会重新融为一体,到时候,但凡眼睛里能看到的,都是咱们的,你不是在跟别人作对,你是在跟你自己作对!”
谢谢,不过,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更不想跟你掺和在一起。
“可笑。”“那位大人”的声音终于带了点怒意:“不过才二十年,你就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忘了,你不觉得可悲吗?”
又是这种说辞。
神相三说我是他的小徒弟,钟灵秀说我是天师府的理事天师,每个人都赋予给我一个身份,一旦发现我跟对方有接触,就出现大把的人说我吃里扒外做叛徒,可我到底是什么人,不是其他人说了算的。
现如今,这个大人也跟着凑热闹,可惜——我就是活人,我的真实身份,只是李茂昌,我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抓住了斩邪——谁他妈的要跟你融为一体!
还差一点……就还差一点,我就能够到斩邪了……
“李茂昌!”
身后是钟灵秀的声音,听上去,不再是平时那样的杀伐决断,却像是十分无助。
她是首席天师,按说不该发出这种声音。
我来保护她,最后一次。
我咬紧了牙,就把斩邪给抓住了。
以前,只要斩邪在手,这个“大人”就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现在,那个“大人”毕竟已经醒过来了,他要在我身上重生,已经不跟以前一样,靠着斩邪就可以镇住他了。
而且,再一次拿斩邪,竟然跟以前大不相同——以前拿斩邪,是说不出的趁手,可现在,却异常的沉重,还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似乎我自己,也在怕斩邪。
手贴在斩邪上,只觉得握住了烙铁,简直痛苦难当。
但我还是攥住了。
“李茂昌,你到底想干什么?”钟灵秀想上来挡着我,我则看向了紧随其后的长手,勉强开了口:“长手,帮我个忙,把她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