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明白,就告诉他,这人来历有点奇怪,也没准,就是冲着咱们来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赌就赌了,未必会输。
这下老朱很高兴——人多力量大,他也不在乎自己是被谁看好的,总之能看好就行。
胡大师微微一笑,接着就说道:“既然要公平竞争,那咱们就先约法三章。”
我就知道,这个胡大师花头不会少,就也冲着胡大师笑,让他讲。
胡大师这才说道:“第一呢,咱们各做各的,谁也别干涉谁。”
这也算是在理,我就点了点头。
胡大师接着说道:“第二呢,这个闹邪的东西比较稀罕,咱们谁也别伤它,活捉。”
这也没什么。我说道:“以不伤害朱老先生的前提下,可以活捉,但要是它非得伤人,那必须人命为先。”
“那是当然,主要是为了救我爸爸,”小朱连忙说道:“那个玩意儿的死活我不管。”
胡大师看我都同意,也十分满意:“第三,关于朱老先生肚子里的东西,谁赢了,谁决定怎么处置。”
马洪波和罗明坚信我战无不胜,倒是信心十足,长手倒是有点担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就说道:“可以。”
胡大师微微一笑,说道:“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小朱一看,这事儿俨然成了一场比赛,顿时兴奋了起来:“这就有意思了,我来给你们当裁判,谁先犯了忌讳,谁就先出局。”
“你一个人说了可不算!”唐老生怕小朱拉偏架,让我吃亏,立马说道:“怎么才算是出局,我也得管。”
小朱虽然年轻气盛,到底还是有点忌惮唐老,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又拉了钱建国当见证人。
好么,双人裁判带证人,闹的挺精彩。
老朱一瞅自己竟然成了足球一样的“比赛方式”,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了一个苦笑。
苦笑耽搁了吃东西,他赶紧又使劲儿往嘴里塞了好几个大肉包子。
罗明这会儿低声问道:“李教习,咱们完全可以用天师府的名头,把他赶走就得了,何必还要应战呢?”
我也低声说道:“这人恐怕不是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历,我倒是有心想认识一下——放心吧,我心里有打算。”
我想知道,他是哪一头的人。
再说了,人命为重,要是那个东西我真解决不了,也不能拦着不让别人解决不是?
马洪波跟着凑热闹:“这人我不管,爱谁是谁,李教习,咱们搭台他拆台,一会儿一定得给他点厉害瞧瞧。”
马洪波和罗明本来看着小朱颐指气使的,还挺生气,打算要怼小朱两句,可一听,这小朱带来的人竟然能说出我名字来,就又没敢轻举妄动,回头瞅着我:“李教习,你们认识啊?”
这人是我第一次见——要是以前见过这种人,我不可能不记得。
而长手不动声色到底拉了我一下,低声说道:“他没戴人皮面具。”
这话一进耳朵,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卧槽,长手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人,已经突破天阶了?
这种程度的人,我也只是听过,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而他既然有这种身份,按理说能在行内当一方霸主了,竟然还能出来跑买卖?
他到底什么来头?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露怯,我就装出了一个老成持重的模样,跟他笑了笑:“我就是,不知道您……”
他跟我笑了笑:“我就是个无名小卒,贱名不足挂齿,没法跟理事天师相提并论。”
突破天阶的无名小卒?这话,简直是在讥讽我。
小朱很看不上我,拉了那人一把,就说道:“胡大师,别跟这个野狐禅费唾沫星子,快,看看我爸爸。”
老朱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见又来一个人,模样也半信半疑的。
小朱接着又看向了我,不屑的说道:“你不聋吧?现在我们家要请胡大师给我爸爸看事儿,大门在那边,好走不送啊!”
唐老脾气再好,被小朱这么一顶,脸上也挂不住了,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朱立国,你小子还有没有把我姓唐的放在眼里?我不管,李大师是我请来的,我不能让李大师白走这一趟!”
小朱被这一声响震出来了一个激灵,也让唐老的气势给吓住了,这才嗫嚅着说道:“可我这胡大师,也不好请,您不知道我磨了多长时间,才把胡大师给请动了,我爸爸这等着救命,唐叔叔,你不乐意白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总不能让我白费这个功夫吧?”
“你……”唐老怒道:“我请的可是天师府的正宗,你这位胡大师,又是从哪里请来的?”
小朱瞬间就胆战心惊的看向了胡大师,像是怕胡大师生气,可胡大师非但没生气,反倒是微微一笑,说道:“我有个习惯,到了主家,为了避免人家信不过我,总要提前先看看,现在,我就看出来了,宅子里面,让人动了手脚,引的邪气侵袭……”
说着,他指向了屋子的窗户,就说道:“拆开,里面肯定有东西。”
钱建军一听,想起来了拍窗户的白手,立马搬来了梯子,把窗户的夹层给拆开了,这一拆,立马惊叫了一声:“这什么玩意儿?”
说着,就把夹缝里的东西给弄出来了——是一个白纸剪成的小人,扎着手,那模样跟要跟人拥抱似得。
而小人后背,用朱砂画了个怪模怪样的符篆。
就连马洪波和罗明也看出来了,这是厌胜术,还是层次比较简单的那种
胡大师把纸人拿过来,跟大家展示了一下,说道:“那个惊扰了朱老先生的,就是这个东西了。”
这里真被人动手脚,这货就是证据,我刚要跟他要过来细看,他看出来了,故意就把那个纸人随手扔到了装着毛血旺的酒精灯里,说道:“只要烧了,保准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孩儿了。”
符纸顿时就烧了一个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