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之后,心里也难受——可难受也没什么法子。
后来,他听说张小芳家里依然缺钱——两万块钱不够,他就鼓起勇气,拿着自己的钱去了。
放下钱,他还没说啥,张小芳面无表情的就把衣服脱了。
大鹅不是经常去,一周一次吧,给现钱——不过大鹅没敢跟别人说这事儿,父子俩人都一个女人……他也觉得不像话。
这事儿算趁火打劫还是算雪中送炭,他没什么想法,就是心神不定的——他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娶张小芳。
结果没等大鹅犹豫完,张小芳无声无息的就已经走了,老吴头跳脚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心里则空落落的,像是让人剜下去了一块肉。
现在也是一样,虽然弟弟的孩子都三岁了,可他一直没找对象。
后来这事儿也不怎么,就让老吴头给知道了,这把老吴头给气的,也犯恶心,就把大鹅给打了一顿,并且警告大鹅,这事儿千万不能跟第三个人说,跟他弟弟都不行,吴家祖宗的脸都被大鹅给丢没了,下了坟地都不能饶他。
大鹅本来反应就挺慢的,看着侄女的画,他好险没哭出来。
说到了这里,大鹅再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就嚎啕大哭起来,说自己对不住她——但凡不那么犹豫,早先去跟张小芳表明心意,可能也没这么多的事儿。
老吴头又骂了大鹅几句没出息,嘀咕着:“我怎么生这么个傻儿子,那种女人,也就是玩玩,怎么能登堂入室娶进来?我有一口气都不行!”
这么说,那个张小芳跟他们俩都有过一段,可跟吴不悔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吴不悔甚至连记都不记得她。
照着吴不悔的描述,难不成张小芳打算现在再把吴不悔收了,凑吴家个大满贯还是咋?
再说了,老吴头和大鹅都好端端的,她就算恨,也应该找老吴头,又为啥要整治吴不悔和他媳妇。
还有……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要能找出这个死因,事情保不齐就能迎刃而解了。
没成想正这个时候,楼上忽然就是一声尖叫。
像是吴不悔媳妇的声音!
我顿时就来了精神,奔着楼梯就跑过去了。
原来张小芳虽然家里穷,可长得挺好看的。
老吴头看上她了。
邻居有个炸油条的老太太,经常给人保媒拉纤,老吴头就找上了那个老太太,说他想着帮帮张小芳,都是邻居八家的,看她整天以泪洗面的,心里也过不去。
炸油条老太太一开始还挺高兴,说这是大好事儿,她替张小芳谢谢他——老吴头心善,以后一定有好报。
而老吴头接着就说:“当然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馅饼,我这么白给她,她以后肯定还得想法子还,我就不让她还了——你跟她说说,我论月包她,一个月两万。”
那炸油条的老太太一下就给傻眼了,说:“你这是趁火打劫啊!人家闺女比你小儿子还小两岁,这也太缺德了,她一朵花没开一半,你咋下得去这个手?缺德!”
老吴头一耷拉脸:“这可是她唯一的机会了,你看着她爸爸这么死了,见死不救,你不缺德?再说了,她一个姑娘,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赚钱的?也是个早晚,都是邻居,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吴头早就打好了主意了——他有钱,也没少在外面玩儿,可外面的姑娘保不齐干净不干净,他有点提心吊胆,放不开手脚,而这个张小芳是从小看到大的,放心。
我听到了这里,心里都毛了,这个老不是东西的,把人看的跟走地鸡一样,简直太不要脸了。
炸油条老太太心里也难受——其实老吴头说得对,张小芳也没啥文化,指着什么养着老爹?真要是为了老爹走了那一步——也还不如跟个熟人,起码知根知底,免得让外面人欺负了,骗了。
再说了,她就是给拉个线,让她和她爸爸有个方向可以看,愿意不愿意还是张小芳自己的事情,她又不是王婆,不能逼她。
张小芳听了炸油条老太太的话,半晌没说话,倒是那个得了尿毒症的爹,面无表情,颤颤巍巍的举起了痰盂要砸老太太。
可惜他没什么力气,痰盂砸不准,当啷一下,倒是把他们家镜子给砸了。
老太太抱着脑袋落荒而逃——她也心疼,可她也没有钱,没有办法帮她们。
出了院子,她听见有人哭了,张小芳她爹撕心裂肺,张小芳倒是没出啥声音,就听见哗啦呼啦的,像是在收拾那面烂镜子。
第二天,老太太看见张小芳从早点摊子前面走过去,眼睛肿的跟桃儿似得,还微笑着跟老太太道了个谢,就上老吴头那间工厂去了。
老太太心里很难受,擦了擦眼泪——这姑娘到底是个孝子。
那天张小芳没回来,再以后,老吴头倒是红光满面的,经常上张小芳他们家去。
可张小芳她爸爸并不见好,还是需要更多的钱。
张小芳提着篮子出来卖芝麻酱,人人都拿眼睛多看她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