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正式拍摄的靳竹萱彻底超出了苏哲的预料。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具有天赋的非职业演员，尽管目前水平还相差甚远，但却在以惊人的速度疯狂成长。

昨天还是连跳舞都不舍得翘屁股的小女孩儿。

但今天却能在镜头面前毫无顾忌地留下讥诮的、嘲讽的、冰冷的微笑，像是无情的生活在蔑视绚丽的理想。

苏哲觉得自己把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毁灭了，但又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只是在表演。

永远不要让表演占领生活，这是苏哲对于每一个演员的诚挚希望。

他当然知道，或许只有为之疯魔的角色才能表现出震撼人心的效果，但他同样知道，当演员走到了这一步，他就将彻底地沦陷。

眼前的靳竹萱似乎再也不需要自己指导了，她已经将她的内心彻底展示在苏哲眼前。

苏哲只觉得一股高亢的情绪在脑海中“蹭”得炸裂，他甚至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想要与靳竹萱一起歌唱、一起舞蹈。

但他仍旧死死地盯着单反屏幕，在一个个镜头下切换不同的机位，被靳竹萱引导着移动。

优秀的演员甚至能够主宰导演和摄影师的拍摄，他们会调用自己极强的镜头感在每一个适合的位置出现，留下恰到好处的表情与动作。

而此时的靳竹萱，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忽而猛地出现在相机前，浓重的黑色烟熏妆盯着镜头一言不发；忽而又猛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扭曲的背影。

阴森而微弱的光线丝毫无法遮掩靳竹萱的美好，反而成了最绝妙的衬托，从头发到脸颊到耳朵、从脖颈到胸膛到小腹、从后背到臀部到大腿，每一处都无可挑剔，即便真的有所瑕疵，在苏哲的镜头里，瑕疵也变得绝美。

两个小时，宣泄的两个小时，夸张的两个小时，大汗淋漓的两个小时。

苏哲与靳竹萱都像是经历了一场盛大的狂欢，最终回归了宁静。

“苏哲……”靳竹萱把自己的脑袋靠在苏哲的肩膀上，疲惫地喘着气。

她逐渐恢复了往日的乖巧与天真，笑嘻嘻地玩弄着苏哲略带自然卷的长发。

“我好想给你扎辫子啊，你看看你，头发这么长，真的可以做好多造型了呢！嘻嘻！”

苏哲没好气地把靳竹萱乱摸的手拍到一边，淡淡地说道：“今天你表演的还行！”

“切！”靳竹萱不屑地扬起嘴角，也没和苏哲争辩。

她默默地低下头，突然用细小的声音跟苏哲说：

“我想换歌了，我不唱《未名湖是个海洋》了……”

苏哲略感惊讶，但旋即又点了点头，纯情的校园歌曲终究还是有贩卖情怀之嫌，只有禁得起考验的歌曲才能算作艺术。

“那你打算唱什么？”靳竹萱的嗓音略带沙哑而不失高亢，在苏哲看来绝对称得上是“高级嗓”，就和超模的“高级脸”一样，在现代的歌唱界绝对是惹人疯狂的那一种，虽然还没到“烟嗓”的地步，但却很有发展成为“烟嗓”的潜力。

“我打算唱dygaga的《paparazzi》。”靳竹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dygaga啊……

苏哲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dygaga的确还没有成为后世的顶级流行天后，但仍旧凭着一首《jtdance》席卷了全球。

“这首歌很好！”苏哲吐了一口气，差点就想在室内直接点根香烟了。

“我可以指导你，如果你想获得十佳冠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