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了拧眉让自己清醒了下,伸手接了过来。
秘碟是用封匣装着的,里面有机关,有毒液,弄错地方就会直接喷人脸上。
顾扶威按着侧面的一朵青金月的花纹,另一手拿细锥对着正上方密密麻麻的空洞扎去,匣子发出漏气的声音,盖子就开了。
顾扶威取出纸条,摊在手里细细审了几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把条子按在桌上,用手指压住推远了些。
“怎么样王爷?”
“月关也出现了疫情。”
杨管家面色一沉:“死的人多么?”
“一百多人。不过数目可能是虚报,多半不止。”
杨管家蹙眉细思,“皇上那边怎么说?现在这些军情,要不要继续呈给皇上看?”
“不了。”顾扶威笑:“说给他听,他能做什么?此疫棘手,他派出去的几名太医毫无办法不说,还把自己折了进去。现在流民四起,边疆隐有动乱之相,他一直嫌我手头三十万的兵力太多,不会再支兵给我。本王便懒得样样都说给他听。”
“是,西域是藩地,得我们自己把住。现在乱象初起,王爷不打算启用离姑娘么?”
“不是时机。等火彻底烧起来,他们开始欢呼雀跃的往火里扔红薯,扔肉鱼的时候,本王再一盆冷水泼下去。”
杨管家点头,“这些贼寇,亡我西域之心从不间断。应付了这次,还有下次,真够折腾的。不如让他们折点老本出来,叫他们二三十年都自顾不暇才为上策。”杨管家思了思,又道:“那王爷,离二小姐被人下媚药的事情,您真不打算追究了?”
“本王知道是谁。”
“合着大家猜半天,原来您知道啊?”
“霁月公主。”
“霁月公主?王爷怎么能断定是霁月公主?”
“离盏的膳食是尚食局奉了皇上的旨意临时加出来的,下手的人必定消息灵通。除了礼部知道以外,那就只剩只有皇上身边的人。柳衍没去,所以不可能是柳衍。至于绪王,前一晚离盏确实没帮他小舅子看病,可能会怀恨在心,而且他岳父就是礼部尚书。但绪王虽然看着不正经,可脾性圆滑,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断不会浑来。算来算去,就只剩霁月公主是这样的性子,也有这样的能耐。”
杨管家彻悟,频频点头感慨,“这女人间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堂堂一公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都是人生的,高低贵贱,男人女人,终究逃不过七情六欲,活在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其实并无太多区别。”
杨管家听了这话,看着顾扶威沉思了片刻,似乎悟出了点他一直清心寡欲的原因。
“怪不得王爷不追究,原来是追究也追究不出什么,即便查到霁月公主身上,皇上肯定也会包庇纵容。只是离二小姐一旦被霁月公主给盯上,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啊……”
“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么?”顾扶威笑:“她在京城待不下去,才会心甘情愿的随本王去西域。”
顾扶威侧而道:“盏儿最近在做什么?本王中毒不久,她也不说来探望一下。”
顾扶威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找了火折子打燃,把手里的纸条靠了上去。
“回王爷的话,离二小姐似乎拿到了西铺的契约,不过据线人来报,她最近也没有急着把西铺接过来,而是忙活着同一群小姐妹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