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死攸关

离盏连忙捂着口鼻就地一滚,抓了落在地上的匕首跑到大门,狠狠踹着院门!

“砰砰砰!”

可院门结实的跟金刚铸的一般,愣是连条缝儿都不开的。

墙又这么高,根本爬不上去。

“给我抓住那贱人!”白采宣一边捂着脸,一边恶叫道。

下人们全都围了过来,手中拿着棍棒。还好她背靠大门,不至于腹背受敌。

她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拿着匕首乱挥:“别逼我,刀剑无眼,别过来,都别过来!”

“全都给我上啊,愣着干什么!”

壮汉们脚步慢挪,不是他们不上,是实在头脑不大清醒,胸口闷得发慌。

“废物,瓮中捉鳖都办不到吗!”白采宣叫骂着,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怎么会这样……她抚着太阳穴,离盏的身影在眼前重重叠叠,虚幻无形。

贱人……她刚刚往火盆子里扔了什么东西,怎么突然就没了力气?

还没来得及多想,意识已模模糊糊的遁入黑暗,身子一软就朝地上栽去。

“小姐!”下人们连忙去搀。

白照芹听见动静,从正房里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见白采宣昏满脸是血的倒在仆人怀里,大惊!

“宣儿!宣儿!”

摇她不醒,白照芹连忙让下人把她扶回房中。转头,环视周围一眼,发现院落里的人都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这其中必然有诈!

他仇怒的瞪着离盏:“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白照芹枯瘦的面庞青筋凸起,远远看着,像是一颗发了狂的老树精。

她握着刀,痴痴的笑了起来:“白大人,天道好轮回,因果好报应。你白家有今日,也算多行不义必自毙了!”

“好啊你个下三滥的东西,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狂,来人!去把西厢的下人全都给我叫来。我白照芹今日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嘎吱”,院中正房的门打开,白采宣拖着一袭素白的裙子踱了出来,连忙搀住白照芹。

“爹爹,你一夜没合眼了,还是进去歇歇吧,大夫说了,您操虑过度,不宜再动怒。”

离盏仍旧邪笑着,看得白照芹怒火中烧。“无妨,我今日非要看着这庸医以命偿命不可!”

白照芹本就身子不好,这一气,更是面色铁青。好歹是一家之主,白家的荣耀全靠他一人撑着,白采宣怕他气出什么事儿来,赶紧劝说道:“此处由宣儿先处理着,母亲方才又哭晕过去了,状况不太好。父亲您还是进去看看母亲才是。”

白采宣虽是女儿身,可精明强干却全随了白照芹。由她先掌着局面,白照芹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于是点了点头:“待会你命人来叫我。”

“好。”白采宣糯糯应道,叫了家仆把他搀进屋里,这才转过身来,凤眸一提,自上到下打量了离盏一眼。

“你就是离盏?”

离盏也同样打量着她。白采宣,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好久不见呐,那双光彩熠熠的眸子,从来都是弯弯的眯着,像月牙一样,皎洁之中却不带半分敌意。

可如今,她眼睛是横的,声音是冷的,终于摆脱了那层圆滑的外壳,露出她蛇蝎的心肠,吐着分叉的红信。

一条毒蛇,不折不扣的毒蛇。

黎盏拍了拍浑身的泥土,迎上她的目光,微微点头。仇恨的情绪已在淡定的表面下沸腾冲顶,她随时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要和仇人来个鱼死网破。

今天就算逃不出去,就算要死在这里,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两人对视良久,令下人们没想到的是,居然是白采宣先行挪开了目光。

不知为何,这庸医面无表情,眼底里却透着股狠劲儿。白采宣太熟悉这种目光了,黎盏临死的时候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一挥袖子,冷道:“有种啊,离盏,敢冲白府的人下手。”

“我再说一次,人不是我毒死的,害死他的另有其人。想不分青红皂白的取我性命?呵,没有我的奴契,就没有私自处决我的资格!”

白采宣听了,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白府处决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还需要卖身契这种东西?本小姐告诉你,你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死在何处,不会有任何人来过问。‘一手遮天’这四个字你懂吗?我白府想要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不见得吧。”离盏摸了摸晚上的镯子。

“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狂,来人,把她按在地上,给我三弟磕头!“

“是!”

几个壮汉捞起袖子走上前来,离盏正要对手镯发号施令,只觉得脊柱猛然一疼,有人从后踹了她一脚,她重心不稳的扑了下去,被人用力的按头杵在了地上。

鼻尖一着地,鼻血就簌簌的流了下来,连呼吸都困难,好在手镯没有撞断。

她挣扎着别过头,脸颊擦在地上,连喘了几口气。

白采宣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提起袖子掩面笑了笑,随即悠悠踱步过去,抬起青玉色的银丝鞋重重踏在她脸上,狠狠的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