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了眸,夕若烟深深吸纳一口气,浅浅的叹息自樱红唇瓣间缓缓溢出,一声轻叹几不可闻,随着耳边响起的风声而消逝。
不知怎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阵苍凉之感,脑海中思绪翻转,闪现过一个个模糊的画面,只是还不待那些画面变得清晰,夕若烟却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道带起。
“你干什么?”定了定神,待至看清自己身处何地时,夕若烟不禁有一丝丝焦急。
离开了自己的坐骑,夕若烟被带到了北冥风的马骥之上,只因是斜坐于马背,唯有紧紧抓住北冥风的衣衫方才能使身子坐稳。
唇边荡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来,北冥风手起鞭落,踏雪红梅立时奔跑了起来。
突来的晃动险些使得夕若烟身子不稳而坠下马去,当即便有一只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纤细的腰间,紧紧将她搂在怀中也避免了她再次坠马。
“北冥风,你干什么?”
被突来的一举吓到,夕若烟也恼了,却害怕再次坠马,即便是生气,却也还是紧紧的拽着北冥风的衣衫不肯松手。
垂眸看到自己胸前被揪起的衣衫,北冥风心中骤然愉悦了起来,“朕早就说过,你自己骑马不安全。”
不安全?夕若烟紧紧咬着银牙,真恨不得就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下。
什么不安全,明明她自己骑马倒也挺好的,一路之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她跟着他同乘一匹马才觉得心惊胆战呢!
“亏你还记得自己是个皇帝,你知道现在的举动叫做什么吗?叫强抢良家妇女,你也不怕传出去被人贻笑大方!”
怒吼的声音被呼呼吹过的风声掩盖,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骏马奔驰,夕若烟虽是骂着,却也十足不敢真的放手,虽是恼,但更怕的却还是伤了自己。
这要是从上面掉下去,就算不会被马蹄误踢到,就冲着这速度,不重伤也得乖乖的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的下不来床。
这样的冲动换来的牺牲太大,可着实使不得。
“既然已经抢了,朕若是此时放你下去,岂非不是白白担了这个‘罪名’?”
仿佛就猜中了她的心中所想一般,北冥风唇角一勾,手中马鞭再次落下,更加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北冥风你……唔!”
温热的唇瓣随即覆下,堵住了那还未来得及开口的斥责声音。
马背颠簸,牙齿磕着唇瓣传来丝丝痛楚,饶是如此,相触的唇瓣却并未相离,紧紧相覆,直到怀中女子放弃挣扎,软软的倒在男子怀中……
“真的不要与朕同骑一匹马吗?”耳边是风声呼啸,北冥风侧目望去,已是不止一次的问道。
夕若烟无奈,索性不再理会,倒是逗乐了北冥雪与秦桦二人,想笑却又觉得不好,一路都在极力的隐忍着。
西郊合欢花谷位于城门外以西十里处的一个山坡上,原本这里也是通向外地的一处捷近,只因为几年前的一处悬崖塌石事件,将来往的一处商队生生掩埋,大家都怕事情会再次上演,所以都刻意避开此路,因此这条路便被空闲了许久。
道路一经空出,再加之这里合欢花盛开,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人们选择散心游玩的最佳之地。
踏上柔软的草地,三匹骏马的速度也渐渐的缓了下来,除却不善骑术的北冥雪由秦桦带着同乘一匹之外,夕若烟与北冥风均是各自乘着自己的坐骑,为此,这一路走来可没少听着某人的念叨。
“我说你烦不烦啊,我自会骑马,干嘛还要让你载着?”一路的清静都被人扰了,夕若烟也渐渐的没了耐性,别过头去朝着某人不耐的投去一记白眼。
原本还要再劝说的话立时被哽在了喉间,北冥风默默地垂下头去,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力辩驳,只能静静地望着脚下踏过的草地,乘着爱骑缓步前进。
北冥雪忍不住一笑,却又想起之前夕若烟坠马的事情,不禁一阵疑惑,“夕姐姐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回头朝着北冥雪露出温婉一笑,夕若烟俏皮的朝着她身后的秦桦眨了眨眼,“说到这个,那还不得多亏了你秦大哥的教授,否则,我也不会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小有所成了不是?”
“秦大哥,是这样么?”北冥雪回头,天真无邪的问着。
“额……”
一句话哽在了喉间,秦桦僵硬的挤出一笑,对于这个问题,他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了来自某人身上的强大怒气。
微微别过头去,果然便看见了北冥风投来的愤怒目光,那燃着熊熊火焰的双眸就这般定定地落在他的身上,那模样,俨然就是在怪罪。
咽了咽口水,秦桦定了定心神,方才回头朝着北冥雪淡淡一笑,“我哪儿有这个本事教她呀,这都是楚将军的功劳,是楚将军的功劳,呵呵!”
刻意避开北冥风投来的视线,秦桦不禁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虽然把责任推卸给别人是有点不那么厚道,不过也没办法了,谁让他就在旁边呢?这要是承认了,还指不定北冥风会怎样对付他呢!
想来想去,反正楚训也不在这儿,等到再见到他时,估计冥风也早就忘了此事。
况且,他也不过只是借了一匹马给若烟,顺便再指导了那么一下下,可若烟真正的教授先生才是楚训,所以他也不算是嫁祸了吧!
心中如此想着,秦桦倒也还心安理得了一些。
北冥雪心中尚还有一些疑虑,不过既是秦大哥如此说了,那她便也信了,故而回过头去,悠然地坐在马骥之上缓缓朝着前方而行。
对于此,夕若烟笑了笑,复又道:“之前我曾与楚将军打了一个赌,说我三天之内必然学会骑马,否则,便算我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