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听着苏靡琳半真半假的话语略带刺耳的嘲讽意味,没有半点对姐姐的担心,反而是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说着,面上一阵气愤。她想着离月平日里虽然与她感情不深,但从未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为何这人的嘴巴要如此狠毒,心肠要如此冷硬,简直是为苏府出了个这样的小姐不值。
她虽是跪着,努力的收敛了几下自己胸中的气愤,不卑不亢掷地有声的回道:apot二小姐提醒的是,是奴婢糊涂了,竟会上一个庶女的院子里找嫡长女。不过奴婢在此奉劝二小姐一句,我们小姐无论如何也是您的嫡姐,即便您不喜她也请您不要拿嫡姐的生死来开玩笑。我们小姐要是出了事,你和我一样都跑不了!“冷香的话字字珠玑,处处都踩到了苏靡琳的痛处,还暗含着威胁的意味。这让苏靡琳瞬间跳脚,将身旁的茶盏狠命的朝地上扔了去,意图抒发自己悄然升上的怒气和恐惧。
“好你个冷香啊。仗着自己是苏离月的侍女就了不起是吗。本小姐告诉你,只要本小姐在这苏府一日,便永远是个主子,而你永远只是苏离月的一条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嫡庶尊卑。来人,掌嘴!”冷香不可置信的看着突然做泼妇状的二小姐,这还是往日里沉默不语,唯唯诺诺的二小姐吗?突如其来推搡的动作打断了她此刻的思考,两个身强力壮的老嬷嬷将她的手臂架起,还有一个婢女上前捋起袖子顺势便是一巴掌。
“啊!”啪啪啪的几下清脆的声响,冷香小巧的脸蛋上顿时肿的老高,上面是一层明显的掌印钳制红色的血丝。没过几下,她便觉得喉间一阵腥甜,混杂着唾液的血不受控制的在嘴角边流下。而眼前的这个侍女见了却越发的兴奋,毫不松懈的力道精准的落在她的脸上。即便如此,她也全程死死的抵住自己的嘴巴不肯再发出一声求饶。
上座的苏靡琳见此心中一阵快活,她期盼这一天不知道有多久了。心高气傲的冷香自持是南宫芷的陪嫁丫鬟,跟她那个自持身份的主子一眼的惹人生厌,今天总算是找到机会好好的教训了她一阵。听着那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一下一下的就好像落在苏离月那张勾人的脸上。
苏靡琳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自己胸中的恶气也一同出了个遍,便大发慈悲的说道:“行了行了,冷香姐姐再这么以下犯上,没尊没卑的,那也都是姐姐的人是不。我虽然只能小小的惩戒一下,但等下若是姐姐回来了该怪罪我下手太重了,但时候还请冷香姐姐别挂怀啊。可不能就这么把她打死了,快些带出去吧,别再扰了我的好眠。”
不知不觉冷香已然发现自己回到小院里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夜里的更漏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消失殆尽。时间过的越久,她越开始坐立难安了起来。思及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她又是一阵后怕,嫣红的小嘴死死的咬住下唇,忧虑的眼神不住的在小院里载着梨花树的门口上时不时的眺望,但是却迟迟没有出现冷香所盼望的那个身影归来。忍不住的唤来几个小婢女在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候着,但依旧没有半点音讯。
“冷香姐姐,不如我们往二小姐的院子找找吧,毕竟小姐是去了她的院子。沿途上四处看看,我怕小姐等下会不会又想前几日那样出了什么意外啊……”胆怯的小侍女看着冷香越发沉重的脸色,自己心里也有些胆颤。前些日子离月落了水,本就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看护不力,要不是离月求情,他们都得受罚。现在天色已晚,可她迟迟没有归来,这让这些平时里被离月善待的下人们心里也毛毛的,唯恐她再度遭遇什么不测。
“那好吧。你们现在就带几个人,在府里临近的几个地方里里外外的找一遍,你们几个跟着我去找二小姐,一路上多看着点。不要放过一些角落。”众人随即听罢点起灯笼各自分成队伍出去寻找。要说这苏氏家大业大,偌大的一个苏府可以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院落。
离月因着是嫡长女,居的这个方位正是象征着尊贵的东院,而其余庶出的姊妹都只能居住在南西北三院里。所以找起人来也像是做迷藏似的不甚方便,更如大海捞针漫无目的。
冷香自然也知如此,所以也只能自己在他们去时的路上找了一遍。夜里庭院的小路上还有星星点点昏暗的灯,要找一个人来也有些困难。所以他们只得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慢慢的搜寻。经过众人的几番搜寻,除了一些被烦乱的杂草和突惊的野鸳鸯外并无结果。“冷香姐姐,一路寻来没有半点踪迹。我们还是直接找二小姐问问吧。没准小姐还跟她在一起没回呢。”
“我去二小姐院子吧,你们继续在沿途上找找,留几个在这里守着。”冷香接过忽明忽暗的灯笼一人独自前往。一人在路上不知小跑了多远才到,在无风无月的夜下出了一身粘湿湿的汗液,极其的不舒服。远远望去,那里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应该是已经睡下了。放在往日里也决计不会有人敢前去打扰,毕竟二小姐的脾气在自己的小院里也是出了名的。
咚咚咚,寂静的夜里想起突兀的敲门声,门里守夜的人不耐烦的起身,懒惰的将身子倚靠在沉重而价值不菲的门上沉声问:“谁啊,这么晚了要做什么?”冷香提着个灯笼焦急的回复道:“我是大小姐的婢女冷香。我来找二小姐有要事。烦请你进去通报一声。”里头的人听了个真切,往门缝里往外悄悄一瞥,忽略那急切的眼神和紧皱的眉头,的确是冷香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