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呼吸灼烧着她耳畔的肌肤。
林逾静认命般地闭上眼,垂落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
云晋尧吐词很轻,却又每一个字都那么有力地击打在林逾静心上。
“很简单,我要你的身体,随叫随到,一年为期,如何?”
话落,他松开了她。
林逾静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难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本试图从那双笑意愈发深刻却又残忍的眼里读出什么,最后却是一无所获。
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早已荒芜到寸草不生的地步,又还有什么是她所畏惧的呢。
只是她愈发看不懂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好,我答应。”
她回答得云淡风轻,甚至有一丝清浅笑意从脸上掠过。
云晋尧许是不料骄傲如她,会这样轻易同意这样的交易,怔忪片刻,眼里浮起轻蔑鄙夷的笑意。
当云晋尧转身离开的那刻,林逾静脚下一软,仿佛身体力气被抽干。
宁修远上前,想要扶她,她扶着墙后撤了一步避开。
宁修远尴尬地收回手,看着她的眼神尤为复杂。
“宁修远,我顶多做到不怪你,但是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欠。”
她并不看他,声音冷漠得犹如结了寒冰。
宁修远知她倔强的性格,心中难过,却更多的是担心。
让她留在云晋尧身边,以云晋尧的脾气,还不知要如何折磨她。
可他关键时候竟帮不上一点忙。
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瘦的身影逐渐走失在自己视线。
很快,林逾静就接到了云晋尧的电话,让她收拾好东西,郑奕很快就到。
林逾静早前在一家宾馆落脚,在郑奕到之前,她已站在门口等候。
郑奕将帮她将仅有的一个便捷行李箱搬上车,并为她打开了车门。
林逾静抬头看着郑奕,真诚道:“谢谢你。”
郑奕低头叹了口气,道:“上车吧。”
车子一路驶往云晋尧的那间私人公寓,沿途的景物,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物是人非,林逾静再度变得伤感。
可她比谁都清楚,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事情。
无论过去感情真假,都是过去了,再念念不忘,只是徒增难过。
午饭后,稍作休息,云晋尧和郑奕就离开了公司。
到了和华策江总预先约定的那家会所,郑奕忽然道:“云先生,我待会儿有一点儿事,您看……”
郑奕话没说完,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云晋尧。
云晋尧觉得他哪里有些奇怪,但未作深想,就点点头。
随后,郑奕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调头离开了会所。
由服务生领到预定的包厢,拉开房门的一瞬间,云晋尧不禁脸色大变。
顿时醒悟什么,他眉心紧蹙,直勾勾地看着坐在包厢里的林逾静。
这个郑奕,胆子越来越大了!
服务员察觉到气氛不对,已悄然撤离。
唯恐云晋尧会扭头就走,林逾静连忙起身,走至他跟前,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无论如何,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急急地说道。
“松手。”
云晋尧冷凝的目光停落在她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上。
林逾静摇摇头,“等我说完,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认识林逾静那么久,云晋尧可以说相当了解她。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脸色一直很阴沉。
“我们的孩子……他生病了,医院那边的情况很紧急。
你应该清楚,但凡我有一点别的办法,也不会回来找你的,我求你救救他。”
提到孩子,就像是触碰了云晋尧的逆鳞。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恐怖,狠狠甩开林逾静,发出一阵残忍的嘲笑。
“我们的孩子?林逾静,你当我傻吗?”
云晋尧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林逾静和宁修远曾经共度过一夜。
这辈子都不会忘。
虽然他们两个人口口声声,那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做。
可离婚那天,是宁修远陪着林逾静一起过来签字的,二人看上去亲密得很,显然是早就勾搭到一起去了!
现在,林逾静竟还敢恬不知耻地和他说,这是“我们的孩子”!
面对云晋尧,他说的每一句话,对林逾静来说都像是针扎一样。
他可以不信她,不信她和宁修远其实什么都没有,但是孩子,真真正正就是他的。
“如果你不信,可以做亲子鉴定的。”
林逾静心中悲凉,竟也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