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他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春水一想有理,如果他们有证据的话,早就大做文章了。他们这么做,反而说明了他们的心虚。
他来了劲。“老七,你那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没有?”他问
“进展倒是有。罗汉确实接过不少活,在黑道上挺有名气。听说他接活价格很高,一般人请不动他。”
“你要盯紧点,什么代价都行,只要能把这些人扳倒,我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局长,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点,不认输。”
“你别夸我了。兄弟,我当初没有看错你,我都怎样了,你还尽力地帮我。”
“快别这么说。我不是在帮你,我在帮自己,帮大家。城管局被一帮人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实在看不下去。这些年,我都是忍声吞气的,你来了,我才有了勇气。”
春水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患难见真情呀。
“对了,有件事必须对你说说。我前些天被人袭击了。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我把两个歹徒击昏送入医院后,第二天,他们竟然在公安的严密看守下脱逃了。”春水对他说。
老七很诧异:“有这事?你报案的那个派出所叫什么名?”
“下关。”
“怪不得。那个派出所的所长也姓魏,他是魏局长的堂兄。”
春水恍然大悟。
看来这个案子别想破了。他想了想,“罗汉”是个关键人物,他总觉得,“罗汉”那里藏着惊天的秘密,他的被袭,魏局长的猖狂,都与这个人息息相关。但怎么才能打开这个缺口呢?
“罗汉有什么弱点?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这种人,好色好赌。”
“能不能设个局?”
“什么局?”
“赌局呀,让他来参赌,诱他上钩。”
“这个……难度有点大,需要很多钱的。操作起来也挺难。”
“钱不用担心。”
“那可以试试。”
“不是试试,是一定要把他拿下。放心,这种人只要投其所好,很容易对付的。我们只要认真准备,工作做得细致一些,没什么问题。”春水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见识过赌徒。
“那我去安排吧。”
“好的,钱我打给你。”
送走了老七,春水心里不够踏实。罗汉不是好色吗?应当找个女人对付他,找谁呢?不太好找,这个人需要有勇有谋,长得漂亮,能随机应变。
春水,在危难时,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就冲这一点,她对他的好感又增了好几分。与这样的男人一起死去,不失为一种好的死法。
春水见她眼神怪怪的,一言不发,赶紧把车子停了,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春水不开了,他下了车。
俩人这样闷坐了一会。
春水想起了搬救兵。
他给嫂子打了电话。嫂子问清楚了方位,说马上就到。
嫂子把韦葳送回了家。很漂亮的别墅,嫂子从前也住这样的房子。韦葳老公在外头应酬,听说老婆出了点事,就赶回来了。见韦葳蓬头垢面,“唉呀,这是怎么回事嘛?”
韦葳默默地去了卫生间,掩上门。她老公坐在嫂子对面,眉飞色舞地聊着天。嫂子提醒他,韦葳已经在卫生间呆了很久了,要不要去瞧瞧?他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她做事动作一贯比较拖沓。再过了一会,嫂子见她还没出来,就走过去,敲了敲门,没有声音。嫂子觉得有些不对,让韦葳老公撞开门,发现韦葳歪在墙角,闭着眼睛,痛苦的样子,手上流着血,地上一滩红。
她割腕了。
嫂子连忙扯下一条毛巾压住她的创口,让她老公背起她,火急火燎地去医院。幸好,发现得及时,并无大碍。经过一番处理后,韦葳很快就稳定了。
谁都没有料到她会自杀。
她老公不断地说着:“什么大不了的事嘛,还自杀?平时挺开朗乐观的人,怎么遇到点事就想不开呢?”
嫂子劝他少说两句,多多关心安慰她。她很脆弱,需要陪伴与温暖。
嫂子先离开了,韦葳老公一直送到医院门口。嫂子让他赶紧回去照看老婆。
韦葳闹的这一出,让春水对她更看不清楚了,从开始举止斯文储蓄优雅的茶道女人,到ktv里青春活跃的热力女子,再到山野间狂放的女性,到现在受到打击竟然割腕自杀的脆弱女性。女人有很多面,他算是领略到了。
外出寻开心,原本想的是惊喜,结果却是一连串的惊吓。
他安慰她:“一切都结束了,好好养伤。”她沉默不语,后来才说:“她割腕是为了她的老公,这男人一点都不心疼他。
春水心里说,你不是也在外边惹事生非拈花惹草吗。
这事不能声张,不能报案,那几个在山间非礼她打他的男人,只能由他们去了。
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哑巴吃黄连吧。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春水与一个女子外出寻欢被人袭击的事不知怎么的被魏局长知晓了。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他决定在上面做做文章。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头,她为什么会单独与春水外出?出去是做什么?
果然,一打听,发现这女子是建筑公司公关部的,这下春水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问题是,没有证据,也没有人告发,就凭几句马路消息治不了春水的罪。他听说该建筑公司许多方面都没有达到要求,没有按标准流程来施工。
他说要好好查一查。
这一查果然有很多问题。于是,魏局长召集了紧急会议,对春水分管的这一项工作进行专项整顿。
春水又一次被推出风口浪尖。他在会议上作了深刻的检查,魏局长听了还不满意,表示要向上级汇报,听候作出进一步的处理意见。
貌似春水的副局长地位将不保。他本来一再告诫自己要平静,不要惹事,结果还是出了事。这事还是要怪自己。玩过头了,失去了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