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见过祖母。”梧桐礼貌的微微行礼请安。
“雨晨见过二姐姐。”崔雨晨看到她也乖巧的行礼。随着一等下人也喊了一声,“见过二姑娘。”
“落座吧,今日找你过来也就是想和你商量两件事。”崔老夫人微微摆手,轻笑,示意她坐下。边上的察姨娘扶着老夫人坐直了身子。
“祖母请讲。”梧桐在边上落座,方一听就知道准不会有什么好事。
“其一,咱们这还是新府邸,各个院子我看着似乎空落落的,姑娘和郎君的房中均是清一色的无玩器,看起来不够雅致,听闻府中库房倒是有许多新鲜玩器,且给各院子送一些过去摆设。”
“祖母考虑得正是,孙女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今一早没等通告祖母一声,我就让方管家把库房内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我本就想着挑一些玩器送到各院子中,没想到这一会祖母也生出了和孙女一样的想法。”面纱下梧桐笑不露齿,一副仪态万千的大家闺秀模样。
崔老夫人的面上似乎有些挂不住,却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你能想到如此甚好。”
“那祖母的第二件事呢?”
“这回到朝歌,咱们承王府和达官显贵之间也会有更多的来往,你一个姑娘家执掌王府中馈,也不是个事儿,若传出去怕是惹人笑话了。适当的时候,你便交出管家权吧!察氏向来仁厚谦德,让她代为管家,而丁姨娘从旁协助。”这时的老夫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吩咐,似乎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呵呵,梧桐心底一阵冷笑,这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是吧!看来崔老夫人是想要和她彻底纠缠这个问题,要让她把管家权交出来。她倒是一点也不惊慌,那会从这老夫人手里夺过管家权,虽然老夫人一直以来都没说过什么,但明里暗里都暗示过梧桐把这权利交出来,梧桐都巧妙的挡了回去。邹氏到底是有些怕梧桐的,也不敢多言,便罢了。但是心底估计也一直盘算着合适的时机抢回去,现在应该就是那个合适的时机。身处朝歌,这老夫人又怎么可能错过结交权贵的机会,况且现在父亲又不在身边护着她……
只是这次……恐怕她又低估了梧桐。
“祖母这话严重了,孙女听闻朝歌高门里的嫡出姑娘到了十三之后便要随在母亲身旁学习如何执掌中馈,他日也是要嫁到同样的官宦世家里去的。如今我也只不过替母亲操持府内大小事而已。父王是何等的身份,而察姨娘也只不过是一个妾侍,连侧妃都算不上,况且母妃还在世,她若代替母妃见客那才是笑话。要是碰巧让哪个不长眼的御史看到,到时候上奏陛下说父王宠妾灭妻,那父王如今的地位还不被毁掉了!”说话间梧桐带着惊恐的、慌张的声音。
戌时,一更。
怡情馆的书房内,四周都点上了蜡烛,莹莹光辉照亮一片。墙上挂着一幅管道子的游春图,除此别无多余的玩器,看起来十分干净。一张花梨大理石石案上放着几方宝砚和两只笔筒,另外一个吊着毛笔的小架子,还有一把精巧的银算盘。书案后边整整齐齐的十几个大书架,未收拾妥当,如今看起还有些空落落的。
梧桐正在案上算账,边上是一柱青铜人型蜡台,还有一小碟的山药糕,看起来十分可口。
“夜深了,姑娘早些歇下来吧!”煎雪一走入书房,便看到梧桐和烹露各自聚精会神的看着礼单,还有拟回礼的单子,偶尔几声银质算盘拨动的清脆声音。
“再有五天就是除夕了,有些事情必须趁早完成。”
煎雪径直的端了一碗药放在她的面前,“姑娘趁热喝了吧!这汤是解了今日你吃的那扰乱脉象的药的药性。”
这两日都还算太平,往承王府送礼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其中有件事情还真是被崔容瑾给说中了,那就是宫里皇后娘娘真给她派了两位御医过来,不过她竟然能撒得了谎,也有本事圆谎。她让煎雪给她弄了些扰乱脉象的药,吃了竟可以改变脉象,又不伤身,一时间也蒙混了过去。
梧桐二话不说直接端起那碗汤水就喝了下去。
煎雪看她接下来还要忙,也不多说什么。她知道自家姑娘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今天的事情今天做,绝不会拖到第二天,她要是没把一件事情做好,就算是让她躺床上也会睡不着。
第二日,承王府后行的家眷也一应到了朝歌。
新的承王府内下人甚少,之前的佣人多是台城人,要迁移回朝歌的时候,就遣散了一大批,剩下的这些都是愿意跟随来朝歌的。梧桐想着等过了年,到时候再买一批下人进府来。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
刚过五更天卯时,天还没亮,朝歌四处就是一阵隐隐约约的鞭炮声。也亏得承王府是在南郊,这边庄园府邸稀少,倒是没有什么人烧鞭炮。但梧桐还是被那些鞭炮声吵醒了,之后就一直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