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排字不是现代字,而是很庄重的隶书。这种文字是两汉时期最常用的字体,现在除了书法家,已经很少有人用这种字体了。
当时我心里就想,难道说这柄稀奇古怪的伞竟然是汉朝的古物?
陈无夜说:“它问的你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我仔细看了一下,说:“它问我,为了活下去,你愿意脏了自己的双手吗?”
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脑,但是仔细思索,却又让人难以回答。这句话说白了就是在问你,为了活下,你愿不愿意杀掉一个无辜的人。
我迟疑了很久都没回答,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让我有点说不出口来。
陈无夜也没催我,只是在那静静的站着,脸色前所未有的庄重。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叹了口气,说:“人性本不应该是自私的,众生平等,谁也不比谁高贵半点。如果杀一人就能让我活命,我可能会去做,但如果杀两人或者更多的人才能让我活下来,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说完之后,我又自嘲道:“你可以说我虚伪,可人生百年转瞬即逝,与其下半辈子活在内疚之中,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倒也不枉费了来世界上走一遭。”
陈无夜歪着脑袋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既没有嘲笑我虚伪,也没有说我白痴。他只是轻轻点了一下无心伞,上面的璎珞又滴溜溜的旋转起来。
这次第三条第九块璎珞落在了手里,顺手又把上一块璎珞卷了回去。我低头一看,这块璎珞上写的却并不是隶书了,而是民国时期的繁体字。
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同样只有一句话:为了活命,你愿意脏了自己的心吗?
我又愣了一下,心说这两个问题怎么这么相似?是我自己凑巧选中的?还是说这柄伞上其实都是类似的问题?
不过我念出来之后,陈无心就在那拍手大笑,说:“于不仁,无心伞能映射出人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你选的这两道题并非是偶然,而是让你明白自己的内心。”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当下就哼了一声,说:“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可以洗干净,可是脏了自己的心,又怎么能洗干净?”
陈无夜听完我的回答,仍然一句话也不说。这个表现让我变得有点提心吊胆,心说这家伙可别因为我回答的不满意,直接就把我给掳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陈无夜才说:“于不仁,你要记住你现在给出的答案,因为你迟早有一天会遇到这种事情的。”
当时我以为陈无夜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只不过后来我知道了无心伞的来历之后,才真正的明白今天这三个问题对我以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哼了一声,说:“都说人心善变,可我自认为不会改变的。赶紧的,把第三道题给我。”
陈无夜又点了一下无心伞,这下伞面旋转的时间比较长,滴溜溜的转了足足有半分钟才停下来。我伸手拿起探出来的那块璎珞,只看了一眼,瞬间就脸色大变!
按照现代法律上来说,陈无夜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教唆犯。虽说他从未杀死过活人,可因他而死的人数达到了五千多。
这也是为什么特案处对他发布了通缉令,并且把名单递给了梵蒂冈。
只不过第二次凶人榜换榜的时候,陈无夜不知道怎么回事,摇身一变就站在了第一的位置上。
他的排名甚至比臭名昭著的弗兰肯斯坦还要高,这也导致了弗兰肯斯坦不止一次放言要捏碎陈无夜的脑袋。
凶人榜三年一换榜,是根据该凶人的危害程度而进行的排名。自从上一届的凶人榜第一的黑科学家巴比斯失踪之后,陈无夜就稳坐第一,谁也无法撼动他的位置。
但是这人,为什么跑来九寨沟找我?还扬言要把我带走?
面对赫赫有名的凶人榜第一,我心里也有点没底。虽然圈子里的人都说陈无夜从不杀活人,可谁能保证他会不会为了把我抓走,打断我的胳膊腿?
我嘴里说:“陈无夜,你在圈子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为难我一个后辈,好意思吗?”
一边说,一边冲着张大胆和李不怕赶紧先走,免得待会被陈无夜又给抢走了双阳之魂。
张大胆和李不怕这俩家伙虽然傻乎乎的,可遇到这种事情还真不含糊,那个全身漆黑的陈无夜给他俩的压力实在是太大,听到我要他俩走,连话都不说一句撒丫子就跑。
陈无夜倒是没有去追张大胆和李不怕,只是在那微笑着说:“于不仁,你是一个好人。”
我不耐烦的说:“既然知道我是好人,那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打谁的主意,好吗?”
陈无夜摇摇头,说:“我接了委托,必须要带你走。不过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我是一个好人?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这话把我气得,当下就抡着烧火棍说:“来来!我倒要看看你给我什么机会!”
陈无夜顺手一抛,白纸伞就滴溜溜的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然后轻飘飘的插在了泥土里面。他伸手一点,白纸伞上的无数璎珞叮叮当当的就响了起来,碰撞的时候,还闪烁着极其漂亮的白光。
我瞪着眼睛看的心旷神怡,心说这一柄伞长得还真他娘的好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用来打架的。
陈无夜说:“如果论打架,你打不过我,你承认吗?”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凶人榜是梵蒂冈的那位教皇陛下排的,含金量那可是十足真金。以我现在的能耐,跟排名第十以后的凶人或许能比划比划,可是前十名就有点不够看了。
更不要说排名第一的陈无夜了。
陈无夜说:“所以我建议你不要跟我动手,不过你放心,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你是不是要被我带走,就看你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