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活过十二个小时,就看我的本事了。
因为地狱恶犬看见光源就暴躁,所以十三号监牢里黑漆漆的。只有地上偶尔会升腾起一点淡蓝色的磷火,能让我看清楚周围的模样。
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的狗爪子脚印,也有一些残破的骸骨。骸骨像是被什么野兽啃过一样,乱糟糟的不成人样子。
这些尸体,要么是当初暴乱的囚犯留下的,要么就是那些犯了错的倒霉蛋,就像是现在的我一样。
十三号监牢里死了这么多人,自然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了。
绕过残破的骸骨,穿过那些乱七八糟的铁丝网,我就找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废弃房间。
这个房间应该是之前放风的时候镇魔手管理囚犯用的,房间高高的,站在上面就能对周围一览无余。只不过这里黑漆漆的,我就算是爬上去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过想了想,我还是拎着密宗铁棍爬了上去。不为别的,只为这里还有混凝土制作的墙壁,要是幸运的话,还有门子窗户在就更好了。把门和窗户一关,好好的窝一夜,我就不信那些地狱恶犬能把我找出来。
只不过想象永远比现实要好,这房子主体建筑还算完好,但是窗户门子全都破了。我也没敢打开手电,只是借助外面升腾的鬼火,大略的扫了一眼。
地上黑黝黝的好像有两具骸骨,骨头架都不完整了。我蹲下身子摸索了一下,从触感上来判断,这骨头早就酥脆酥脆的,一捏就断,应该是死了不少时间。
我暗暗的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就清理了一下骸骨,给自己腾出了一个地方。
反正死在十三号监牢里的人连鬼都做不得,我也不怕得罪那些阴魂了。
清理完之后,我就从包里摸出两个黑色的丝绸经文。这两卷丝绸经文颜色漆黑,上面有红字写成的金刚经。因为通体漆黑,所以在这个鬼地方不是很眨眼。
我把丝绸经文当成门帘和窗帘,分别遮盖住了窗户门子,又打开一个瓶子撒下了冥河水,掩盖住了我的活人气息。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稍稍松了口气。有冥河水遮盖气息,有丝绸经文挡住光源,那些地狱恶犬应该找不到自己吧?
正在暗暗祈祷的时候,黑暗中陡然传来了一个高亢的狗吠声。
那个声音距离我挺远,但是狗吠声却高亢无比,汪汪汪的叫起来不停。大家也都知道,狗这东西一旦有一只开始叫,其他的狗也会跟风似的乱叫不停。刹那间,整个十三号监牢里面就全都是汪汪汪的狗叫声了。
我心说坏了,这群大狗不会是发现我了吧?
地狱恶犬,外形似犬,体大如牛。只生活在地壳和地幔之间的莫霍洛维奇不连续面的空间里。
这东西性情暴躁,嗜吃人肉,因为牙齿尖锐,上面还带着细密的螺旋形铭文,所以连鬼都能吞下去。
三年前,西藏大雪山寺镇守逆行通道,曾经抓住过几只,送往北京的特案处第一研究院。只不过这玩意儿对光线特别敏感,一旦有了可见光,就会变得暴躁无比,连大雪山寺的红衣喇嘛都镇压不住。
后来折腾了半天,连北京都没到,这几只地狱恶犬就暴毙在了路上。尸体送往特案处第一研究院之后,才得到了一些相关的数据。
让我没想到的是,曼彻罗斯特财团竟然也抓住过这东西,而且还尝试过驯化。
却说监狱长用地狱恶犬来镇压暴乱,还真是一招妙棋。毕竟一物降一物,那些阴魂厉鬼,僵尸精怪什么的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这种成群结队的地狱恶犬。
这玩意儿从铁笼子里一冲出来,就嗷嗷怪叫着冲进了鬼狱之中,仗着一身怪力和尖锐的爪牙,分分钟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一天,鬼狱里面被活活吞掉魂魄的厉鬼不计其数,暴乱的驱魔人死伤三十多个,就连那些又老又硬的僵尸也被生生啃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为首的驱魔人带着一批暴乱的囚犯逃进了放风广场,试图依仗铁网来地挡地狱恶犬。但是兜帽男子掐断了铁网的电流,那些普通的铁网在地狱恶犬的牙齿下就跟面条似的,直接就被啃成了筛子……
暴动平息之后,监狱方面也没有召回这些地狱恶犬,毕竟这东西六亲不认,性情残暴,放出来容易召回去难。
所以他们在放风广场上又增加了一道钢铁栅栏,并且通上了强电流,作为束缚地狱恶犬的墙壁。于是本来的放风广场摇身一变,就成了鬼狱里面占地最大的监牢。
因为里面有十三只地狱恶犬,就被命名为十三号监牢。
十三号监牢在鬼狱里面谈之色变,一些犯了大错的,或者对监狱管理不满的阴魂厉鬼,僵尸精怪们,全都被扔进了十三号监牢里面,并且美其名曰:惩罚。
如果这些阴魂厉鬼僵尸精怪能从十三号监牢里活一个晚上,不管你曾经有过什么过错,监狱方面都不得再对其进行惩罚。虽说不至于放你出去,却也能好吃好喝的供着,免于一死。
只不过从十三号监牢形成以来,能赤手空拳从里面活过一个晚上的人几乎没有。
几乎没有,不代表一定没有。因为十三号监牢面积足够大,里面又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要能避开地狱恶犬,活过一个晚上其实还有机会的。
想要避开地狱恶犬,首先就是要能看见。那些有阴阳眼,或者其他感官有异常能力的驱魔人往往能活的更久。
监狱长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我真的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在十三号监牢里面就有机会活下去。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普通驱魔人,没半点特殊能力,那死了也是活该,就不要浪费他老人家的时间了。
我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之后,差点气的鼻子都歪了。但是心里也一阵害怕,十三只地狱恶犬,当初连暴动的囚犯都能撕咬的一个不剩,我要是进去了岂不是更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