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鱼说:“对啊,反正我闲着嘛,帮帮大家也挺好的。”
我说:“你不用赚钱的吗,上班、打工什么的。”
莫鱼说道:“我自己种了几亩地,够自己吃和家里开销的了,也不需要太多的钱,所以闲的时候挺多。”
我在心里感叹,或许世上就是有这种人吧,喜欢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能帮助人就是最快乐的。都说雷锋是人造出来的神,做了好事都写成日记,殊不知世上真有这种人,就是喜欢做好事,能从其中获得极大的快乐和满足。
真的太伟大了。
回到家里,莫鱼又生火做饭、切菜炒菜,一切都搞得井井有条,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东西。
我也帮他打着下手,拿柴火啊、洗洗菜什么的。
直到这时,我们两个才有时间聊天。
莫鱼说道:“今天上午辛苦你啦,等吃过饭,你就可以坐车走了,回城也就一个多小时而已。”
我说不着急呢,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回城也没什么事做。
莫鱼才说:“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啊,你来金陵干什么了,怎么会走到这里来的?”
我们的话题,终于和早晨对接上了。
我说:“你呢,听你口音也不是本地人,你是哪里的啊?”
莫鱼随口说道:“我啊,我是荣海的,那是个小城市,估计你没听过。”
我的心里顿时砰砰直跳起来。
天啊,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这个莫鱼……真是那个已经死去的莫鱼?
我不动声色地说:“哦,我当然知道荣海,我就是从荣海出来的。”
“当啷”一声,莫鱼手里的锅铲都摔掉了。
“哦……”莫鱼的神色竟然有点慌张起来,“原来你也是荣海的啊,那可真的是太巧了。”
莫鱼重新捡起锅铲,继续炒起菜来,但我明显看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额角上也有冷汗开始往下滴着。
这是害怕,还是心虚?
一般人见到老乡,不应该是很激动、很兴奋,拉着对方的手说个不停的吗?
眼前的这个莫鱼,为何会慌张到这个地步?
“所以……”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认识赵虎么?”
随着青年出门而去,我手里的筷子也掉到了桌板上。
我看不到我自己的表情,但我知道此刻的我一定惊讶到了极点,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莫……莫鱼?!
刚才那个青年叫莫鱼?!
世上……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我不是说世上就不能存在同名同姓的人了,但我昨天还和赵虎因为莫鱼生气,感觉莫鱼是笼罩在我心头的阴影,一整天满脑子都是莫鱼、莫鱼、莫鱼,结果我随便进了一个农户,随便遇到的青年就恰好叫做莫鱼?!
就算这是同名同姓,也太巧了一点。
我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想了整整一天的莫鱼,梦到莫鱼也很正常。虽然不知道莫鱼长什么样子,可我平时一直听赵虎他们说,知道莫鱼帅气、阳光、开朗、自信,脸上总是挂着亲和的笑,所以脑子里也能勾勒出一点形象,刚才出现的那个青年倒是挺符合我对莫鱼的想象。
肯定是在做梦。
我使劲掐了自己一下。
生疼生疼的。
不是做梦!
卧槽,那个青年真的叫做莫鱼,而且和我想象中的莫鱼还挺一样,关键是他还说着一口流利的北方话!
虽然我一再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巧合罢了,但还是忍不住放下碗筷,匆匆走出想要看个究竟。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在南方农村十分常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眉眼之间和那个叫莫鱼的青年有点相像,应该就是莫鱼的母亲了,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快去快回啊,你李大爷的棉花也该送过去了,他已经等好几天了。”
“知道了妈。”莫鱼从门背后拿出扁担和两个水桶。
就在这时,莫鱼回头看到了我,立刻说道:“哎,你怎么出来了,这么快就吃完饭了?身体要是没大碍的话,就去我们村口坐公交吧,那里有回金陵城的车子。”
莫鱼母亲也说:“小伙子,你睡醒了,身子没事吧?”
看得出来,莫鱼和他母亲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对我一个陌生人都能这么体贴,更何况对身边的朋友和邻居呢?
更关键的,他们说起话来,确实都是我们那边的口音。
我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但面上还是故作镇定,先谢过莫鱼的母亲,说我没大碍了,又对莫鱼说道:“我不着急,这不刚睡醒吗,正好活动一下筋骨,陪你一起去挑水吧。”
莫鱼又笑起来,说:“你这身体刚恢复过来,行吗?”
我拍拍自己胸口,说放心吧,结实着呢。
“行,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莫鱼又从门背后拿出一副扁担和两个水桶。
我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种活,不是说我家有多富裕,是自来水早就普及了,家家户户都有水龙头,挑水什么的感觉有点古远。但这东西也并不难,掌握两边平衡就好,稍微适应一下就可以了,我和莫鱼分别挑着两个空水桶,一前一后地出了院门,朝着不远处的水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