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外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好几个人,显然又有新人进来。
板儿哥本能地往门外看去,透过栅栏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我和赵虎。
我俩也被抓进来了,身上还穿着看守所的制服。
这是我第一次进号,还挺不适应的,左看右看,好多东西都没见过,感觉挺新奇的。
“卧槽,我他妈看到了谁?!”板儿哥扒在门口,冲我们大笑着:“张龙、赵虎,你俩混得也太差了吧,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叫抓起来?那个叫叶良的,还说这是你俩设下的计,我呸,他可真是高看了你们啊……”
叶良已经找过板儿哥了么?
好快的速度!
我和赵虎对视一眼,同时神色凝重起来,跟着管教进了某间号子。
以我俩在城里的身份,即便是进来这里,享受的也是最高待遇。板儿哥扒在另外一个号子门口,还在肆无忌惮地笑话我们,搞得整个号所都是他的笑声,但是我俩并不理他,因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是时候干掉叶良了。
趁着板儿哥还被关在看守所里。
“叶良的行动开始了么?”赵虎问我。
“是的。”
我摸出手机,给赵虎看上面的一条短信。
是一个陌生号码,上面就四个字:我怀孕了。
这条短信是我刚收到的。
距离“那一夜”正好一个月了,真是掐得分毫不差,一天都不愿意多等。
叶良挺着急的。
“这是叶良发的?”赵虎惊讶地说。
“绝对是他。”我斩钉截铁。
赵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叶良原来是个女的……”
语气里竟然还有点悔恨之意。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无语地说:“这是叶良冒充周晴发给我的!”
看到刚才还无比淡定、无比自信的叶良突然慌张起来,板儿哥奇怪地往窗外看去,原来是有几辆警车包抄过来。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板儿哥乐呵呵说:“不就是几个警察吗,我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怕他们干嘛啊?”
“你都聚众斗殴了,还叫没有犯法?”
“我那是被打……”板儿哥也知道这个理由说不过去,毕竟他也带了二三十人,而且个个藏着家伙,算是有备而来,“不过,张龙、赵虎他们真废物啊,竟连警方都搞不定……”
在板儿哥看来,这种程度的斗殴,根本不用劳烦警察出场,可是现在警察竟然追了上来,足以说明我们多没用了。
“不过那也没事。”板儿哥坐直了身体:“小事情,搞得定。”
板儿哥在市里都混得很开,自诩黑白两道都有关系,根本不把这些县城里的警察当一回事。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叶良沉默一番,又说:“他们不是废物,这次是他们主动报警的,目的就是暂时把你拘留起来,切断我和你之间的联系,不让咱们两个联手……”
叶良很快就推测出了我们的用意,毕竟他还是很了解我们的。
“呵呵,他们困不住我,你就安心等我出来,到时候再谈合作的事!”板儿哥信心十足。
“不行,来不及了,我的计划必须实施,有你没你都得去做,祝你好运、后会有期!”说完这句话后,叶良便推开车门,一头扎进路边的草丛里……
与此同时,数辆警车已经团团包围过来,众多荷枪实弹的刑警冲了上来,勒令板儿哥等人迅速下车接受讯问。板儿哥当然不会傻到和警察作对,立刻举着双手走了下来,当然他的态度依旧傲慢,慢条斯理地说:“我跟你们回去可以,不过你们最好客气一点,我在市里可是有律师的……”
不过,根本没人搭理他这一套,迅速将他给压倒了……
叶良猜得没错,确实是我们主动报警,目的就是把板儿哥给拘留了,不让他们两个在这段时间里联合起来。
早说过了,和有和的办法,打有打的办法,总之两人不能联手。
当然困不了板儿哥太久,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重罪,而且板儿哥上面还有人呢——不过,够我们干掉叶良就好,哪怕板儿哥出来以后,还要再和我们大干一场,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这次计划挺顺利的,板儿哥很轻松地就落网了,可惜我们并不知道叶良当时也在车里,否则肯定提前包抄过去将他抓个正着。
但这也是叶良高明的地方,常人真的很难追寻他的踪迹,所以我们也不打算费那个劲了,一切按照原计划来,等他上钩、将计就计。
再说板儿哥,当场被搜出很多管制刀具,理所当然地被带到公安局去,接着又被转移到看守所里。只是,以板儿哥的神通广大,消息肯定早就传回市里,传到袁大头的耳朵里了。
袁巧柔没被带走,她哭哭啼啼地把整个经过告诉父亲之后,袁大头都彻底地震惊了。
袁大头简直不敢相信,在市里呼风唤雨、凶名远扬的板儿哥,竟然没有震住县城里那群小混混,反而还被揍了一顿,关到看守所里去了!
太张狂了,太混蛋了,太无法无天了!
一群县城里的小混混,这是想翻天吗?!
袁大头的心中充满愤怒,恨不得亲自冲到县城里去,收拾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可惜他是个生意人,并不擅长舞刀弄枪、争勇斗狠,所以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把板儿哥给捞出来,指望他去冲锋陷阵、报仇雪恨。
袁大头知道楚正明,知道那是一个虽不迂腐,但也不会在原则上犯错误的领导,直接找他要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楚正明的顶头上司,市局里的一把手郑西洋。
郑西洋这个名字,典故当然来自郑和下西洋,寄予了郑父对郑西洋的一片厚望,希望他能开疆拓土、广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