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条链子罢了,喜欢就好,先告辞了。”
会场的工作人员把装着项链的盒子递到周延卿手里,周延卿随意地掂了掂盒子,感叹道:“傅家的公子哥一掷千金为红颜,我妈知道后可不得高兴坏了,谢谢您嘞。”
这么说着,忽地想起什么,又对余知奚道:“小哥哥向你示好,礼物却被我抢了,有没有不开心?”
余知奚不解,难道她看上去是走贵妇路线的姑娘吗,“没有。”
周延卿大方摆摆手,“我都知道,你不用掩藏自己的情绪。没事,他的链子八十万,我买的画一百万,我把画挂你房间,你还赚了二十万,这稳赚不亏的买卖啊。”
余知奚跟着他一起假笑,呵呵呵呵,那你不就好聪明好棒棒,反正挂在我房间不还是你的东西吗,连整栋房子都是你的。
周延卿得了便宜,一扫晚上的低气压,整个人神清气爽,走路都带风。直夸余知奚真是他的好女朋友,胳膊肘懂得往内拐,好处都往自家捞。
他兀自开心着,余知奚却觉得,这样得瑟肯定是要遭报应的。傅厉总不可能白白让你占了八十万的便宜,虽说是做慈善吧,到底那链子本来也值二十五万呢,定是要找办法讨回来的。
周延卿难得因为一个傅厉,生出了“便宜白不占,乌龟王八蛋”的心思。傅厉以后要使什么坏,那是以后的事,反正想绿他是绝对不可能的,连想都不要想。
回到家后依然不消停,一边指挥着送货的工作人员把画挂上,一边给周母打电话。“妈,链子我没买到,不过傅家的小儿子买了,说是要送给你啊。对对对,就是那个傅厉,他长得真好看,还这么大方的。哎呀我比不上比不上,我只有比他好看这一个优点,我很抠门啊,当时说已经要八十万,我就不想给你买这个链子了,因为八十万买条链子给你有点点亏……”
余知奚稍稍讨回一点心理平衡,原来周延卿不止针对她和顾洲,就连和他母亲说话都要占点口头便宜。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其余时候,随心情变脸。
装得了惨卖得了乖,还会凶巴巴地瞪人,在外一副儒雅绅士的标准好男友模样,一转眼又欠揍地叨叨叨说个不停。
余知奚看着工作人员把这副画挂在她房间最显眼的位置,问周延卿,“我不想赚这二十万,你把这幅画挂别的地方行不行?”
周延卿的表情写满了“没得商量”,摇头,“不行。”
余知奚追问原因,周延卿的声音降了下来,显得弱弱的:“因为我觉得有点丑,挂在别的地方,让我看见了我会很难受的……”
抛开他平时的玩笑不说,周延卿正经严肃的时候看上去特别可靠,他突然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余知奚点头,表示明白了,周延卿这才松开她。
从傅厉注意到余知奚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在余知奚身上打量,那是一种探究猎物的眼神。
傅厉在圈子里的风评很糟,即使周延卿不常和这群豪门公子哥出去混,也多少对他有所耳闻。生活作风极差,下三滥骗姑娘睡觉的招数也用过不少,不过是有钱万事大吉罢了。
他的眼神让周延卿感觉到危机,和楚弈的试探不同,如果傅厉盯上余知奚,多半是为了自己的兴趣,他是千方百计也要把余知奚办了才会甘心。
周延卿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在他又一次向余知奚这边张望时,周延卿拥余知奚入怀里,同时对上他的视线。
傅厉的眼神变得挑衅,勾了勾嘴角,刺激着周延卿。周延卿眸光渐暗,面上也沉了下来。
傅厉的视线移开,周延卿这才退开,和余知奚交代着这件重要的事情。只要余知奚不离开他能见的范围,傅厉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动什么心思。
各位受邀人全部到场,主持人上台说着开场白,周延卿心情不太好,始终没有抬头往台上看一眼。右手的食指习惯性地轻触在左手腕表的镜面上,绕着周围转一圈,稍稍停顿一会儿,又接着转一圈,重复这个动作。
这是他的一个小动作,往往在他想事情并且心情不愉悦的时候会出现。余知奚不知道他突然不高兴的原因,思索着要不要找个机会问一嘴。
领导讲话结束后,主持人再次上台,宣布拍卖正式开始。今晚拍卖的东西没有一件余知奚买得起,因此她也看得兴致缺缺。只是主持人善于调节场内气氛,好歹不至于让她睡着。
场上的某件物品被一个富豪以高价拍下,工作人员正在退下这件物品,并换上接下来要拍卖的物品。
余知奚轻轻揪周延卿的袖子,“你不高兴啊?”周延卿没作回答,换了一个漂亮的坐姿,定定地看着她。
主持人揭开遮在新展品上头的布,是周延卿的母亲嘱咐他买下的项链。起拍价二十万,主持人的话刚落下,就有人举牌说二十五万。
周延卿倒是没想到这条让他找不到美点的链子,竟然有人抢。既然是做慈善,周延卿也不在意多出几万块钱,更何况是他母亲很喜欢的项链。
周延卿懒懒地举牌,右手食指和中指各戴了一枚戒指,两枚戒指互相映衬,在周延卿修长的手指上,格外好看。
“五十万。”一款女士项链,周延卿一下子让价格翻了一倍,场内不少人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把。再想一想看,估计还是为了给女朋友买个开心。
本以为已经到达这样高的价格,按理来说再多就是亏了,应该没有人愿意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