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四，家家户户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中。

可是夏秋来到司徒亮家的时候，他全家人都阴沉着脸。

跟司徒亮的父母打过招呼之后，夏秋将他拉到门外：“喂，你家到底摊上什么事了？”

司徒亮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开口。

夏秋：“你是要我进去问你父母吗？”

“我说我说。”司徒亮：“我爸欠了一笔赌债，你能借我点钱吗？我知道你在外面认识了不少人，能不能帮我借一下。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你的。”

“赌债？”夏秋脸沉了下去，这个忙还真不能随便乱帮。“司徒亮，不用我说你都知道，赌博这个东西一旦陷进去就很难爬出来。你父亲欠的钱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问题是他下次再赌怎么办？”

“不是不是。夏秋，你误会我爸了。他从来不赌钱！”

夏秋更奇怪了：“那他的赌债怎么来的？”

司徒亮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简而言之就是司徒亮的父亲被人下了迷药，迷迷糊糊参加赌局，迷迷糊糊输光了家产。

夏秋：“大家都是学医的，你应该知道，‘迷药’什么的一般都是当事人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编出来的吧？”

“我爸那天回来躺了一天一夜才醒！”司徒亮：“而且他在这之前就没打过超过一块钱的麻将。我相信他说的话。”

夏秋示意司徒亮稍安勿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

“我现在就去检查一下你父亲。如果他两天前真的中了迷药，我会发现。你家的赌债我会帮忙想办法。但是如果他说的都是假话，你就得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了。”

夏秋来到司徒亮的父亲面前：“叔叔，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能不能给你把个脉？”

司徒亮的父亲阴沉着脸。

若不是看在夏秋是司徒亮同学的份上估计就翻脸了。

“不用。我很好。”

“叔叔，就把个脉而已。”

夏秋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他是个输光家产的混蛋父亲，自然没有好脸色。

他直接抓起司徒亮父亲的手腕。

可检查的结果却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夏秋老家在中部一个三线城市下辖的县城。

得益于快速的经济发展，中心地带隐隐还有几分大都市的味道。

夏秋的家位于城乡结合部。

一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农田，一边是高楼大厦，这就是夏秋从小长大的地方。

夏秋的父母都是最普通最普通的劳动者。

母亲絮絮叨叨，父亲沉默寡言。

但是这丝毫没有妨碍夏秋回家的心情：“爸、妈，我回来了！”

“你可算回来了。在医院工作怎么样？转正之后是不是更累了？”

“还好。”

“哼！”夏秋的父亲冷哼一声：“如果他在学校好好学习就不会实习那么久了。居然偷看女同学洗澡，我们夏家的脸都被这混账丢光了！”

夏秋大窘。

这件事情他都快忘了，可对他父亲来说，却并非如此。

“爸，那件事很复杂。我以后有空再给你解释。”夏秋搬了个凳子坐到父亲面前。“你的胃不是一直不舒服吗？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怎么，觉得自己当了医生就可以给老子治病了？”

虽然嘴硬，但夏秋的父亲嘴角却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当夏秋几针就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胃痛，夏秋父亲深藏的喜悦已经溢于言表了。

老人打量着夏秋：“你小子，算是学到点本事！”

“那可不！”夏秋：“我现在是科室的主治医生。要没点本事主任敢把病人交给我治吗？”

夏秋这番炫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过年在家的几天他比上班还累……

他家门口始终排着长队，都是街坊乡亲等待他免费治病。

甚至有隔了一个县城的人也闻讯赶来让夏秋看病。

二老躲在远处，看着夏秋治好一个又一个病人，眼里闪动着泪花：孩子长大了！

夏秋年初四就踏上了返程的道路，这一点二老多少有些怨言。

“爸、妈，我也不想这么早回去。但是我的科室明天就要上班了。我总不能不管我的病人。”

夏秋的父亲点点头：“去吧，工作要紧。你昨天给镇长看好病，这个机会得把握住。回头我走走关系，看能不能把你调回家来。县医院虽然门槛挺高的，但你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夏秋虽然很想笑，但是想想却有些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