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礼堂里看话剧的学生聚精会神盯着舞台上,关琼枝有点分神,感觉有一道视线,她直觉偏过头,看见吴书铭跟一个男同学坐在斜后方跟她们隔两排。
关琼枝捅捅闻瑛,递了个眼色示意,闻瑛看过去,正巧吴书铭朝她看过来,闻瑛摆了摆手,算打招呼。
高守礼是谦谦君子,尊重女性,看话剧时正襟危坐,规规矩矩。
从小礼堂出来,闻瑛还沉浸在剧情里,不停地说着,一路王耀明沉默寡言,高守礼和王耀明送她们到女生宿舍楼下,关琼枝看王耀明仰头朝她们宿舍窗户看,不觉跟着看了一眼,宿舍灯亮着,杨琳真没出去。
整个一周,方斯年没有联系杨琳真,杨琳真情绪低落,无精打采的,连周末都也没出去。
关琼枝在膳堂吃过晚饭,夹着书本要去图书馆查资料,还没出门,电话机响了,闻瑛回家了,屋里只有关琼枝和杨琳真,杨琳真抢先跑过去,拿起听筒,“您好!”
杨琳真的声音透着紧张迫切,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关琼枝在吗?我是她舅父。”
杨琳真拿着听筒,朝关琼枝说;“你舅父。”
关琼枝眨眨眼,一下反应过来,她回国后没有跟家里任何人联系,哪里来的舅父,走过去接过听筒,听筒里传来陆悭诚的声音,“你能出来一趟吗?”
关琼枝故意说:“舅父,你来上海了?你住在那家饭店,我去看你。”
这是说给杨琳真听的。
陆悭诚极低的声音,“老地方等你。”
“舅父,你在上海逗留一天,我马上过去。”
撂下电话,关琼枝对杨琳真说;“我舅父公差路过,我去看看他。”
陆悭诚的车停在离学校有一段距离,从后视镜里看见关琼枝走出校门。
关琼枝拉开车门上车,“突然找我,出了什么事了吗?”
陆悭诚看着学校门口几个师生走出来,道:“方斯年派人调查你。”
关琼枝心一沉,“新洲那边有问题吗?”
“我们当年做的很隐蔽,估计不会发现问题,但是关家当年的事很轰动,他应该很容易查到,方斯年非常谨慎,他对你产生怀疑,你接下来的任务难度很大。”
“那怎么办?”
“我们想办法引开方斯年的注意。”
黄昏的校园里,三三两两的男女同学在读书,散步,离着老远关琼枝就看见宿舍楼前的高守礼,高守礼看见她大步走过来,“关琼枝,我等你半天了,问闻同学说你这两天去方琪家了。”
关琼枝站住,问;“你等我有什么事吗?”
“今晚学校小礼堂里演出话剧halet,我来找你看。”
学校礼堂里每个休息日演出由学生编排的话剧,高守礼单独邀请她,意思已经很明确,通过几次接触,关琼枝觉得高守礼为人正直待人热诚,身上也没有纨绔子弟的恶习,如果作为朋友,关琼枝很乐意与他结交,如果是男女朋友,她没有那种感觉,即便有,她这种情况也不允许。
直言拒绝怕伤了高守礼的自尊,答应两人一起看话剧,又怕高守礼误会,想了一下,关琼枝说;“我回去拉闻瑛一起看,你同学王曜明,也叫上他,大家一起看,还能讨论剧情。”
关琼枝不等高守礼回答,朝宿舍楼走,“一会见!”
关琼枝不但要拉上闻瑛,还要拉上王耀明,委婉拒绝,避开两人单独相处,高守礼看着她走进楼门,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关琼枝,我知道你会拒绝我,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我是不会放弃的,刚才太紧张了,尽管表面装作若无其事,
关琼枝走进宿舍楼,提着心,闻瑛在不在宿舍,如果不在,拉别人去看话剧。
推门看闻瑛在屋里,关琼枝高兴地说;“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闻瑛正捧着铁桶吃饼干,我回来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关琼枝走到她身边坐下,拿了一块铁桶里的饼干,“今晚去看话剧。”
她没用问句,打开巧克力的包装盒,递到闻瑛跟前。
闻瑛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你怎么突然想起看话剧,不耽误你看书吗?”
“偶尔看一次,放松放松,你知道吗,我在方琪家陪她补习功课头都大了。”
闻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谎吧?老实交代,是不是高守礼约你看话剧?”
还挺敏感的,一猜就中,关琼枝塞了一嘴的饼干,只能点头。
“你对他没有一点意思,我说如果你对他有好感,不妨深入了解一下,我觉得高守礼挺好的,别错过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关琼枝光顾吃,腾不出嘴说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呜呜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不可能。”
“那好吧!”闻瑛痛快地答应了。
关琼枝搂住她的肩,咽下一口饼干,“我回来怕你不在屋,想去哪里找你,是去那条羊肠小路还是去……”
闻瑛听出不对味,作势要拧她,“我好心帮你解围,你还编排我。”
两人正笑闹着,房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
两人一怔,停止动作,看见杨琳真黑着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