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吔个饼吧

“潘郎!”

西门庆从院墙外往里喊了一声。

“你来了啊…”姬缘一抬头,看见了鬓发有些散乱的西门庆,也许是跑得太快,他脸蛋上还有些红晕。

一脸深情的样子让人很快想到色鬼、不正经、酒囊饭袋、绣花马桶等词。

“潘郎,你家里塌了,去我那里住好不好!”

西门庆笑容真挚,坦诚相邀。

“武姑娘,你也一起来住好不好,我家里空着好多院子,左右也是无人居住……”

武枝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西门庆从那个塌掉的墙边翻过来,她也是能堂堂正正走进院子的人了!

然后西门庆就娇羞地抓住了姬缘的袖子角,开始摇晃。

“潘郎,你就来我家住嘛……”

武枝的眼神十分犀利,几乎把西门庆身上扎出两个洞来。

姬缘敏锐地嗅到了烽烟的气息。

姬缘悄悄把自己的衣角扯了出来,露出一个和善关怀的笑,

“西门,这样不太好……”

“潘郎,我把你当作好友,只要你我处事坦荡,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西门庆说完后笑容依旧,俯视着武枝,用身高来压迫她。

“我觉得…很不妥当。”姬缘再度拒绝。

每次武枝和西门庆互相对视的时候,姬缘就很害怕。

万一打起来,那就麻烦了。

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那你们要去什么地方住?这些东西都留在院里吗?晚上来两次老鼠,家当就被搬空了。”

西门庆也不再多说,反而开始转移话题。

“这是什么饼,潘郎,我可以买一个吗?”

“上回你买过了饼,还没有等我找钱,这个饼给你。”

姬缘把新烙好的饼递给了西门庆。

西门庆的眼睛陡然亮了。

武枝的眼睛也亮了,冒火。

迎儿在一边啃着饼子,默默挪开了一点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蹲在那里不太|安全。

害怕。

雨仍然在下,没有躲雨的地方,武松就硬生生从石头里掏出了一个洞。

但她的指甲也因此折了大半,武松倒不大在意,赵元徽十分心疼,抓着武松的手在涂金疮药。

本来武松做了个竹筏,从水路试试能不能出去,没想到竹筏一入水,没游多久就整个儿散了。

到底是忙了一整天,武松心情有些低落。

“这湖中有游鱼,我们饿不死……”赵元徽柔声劝慰道。

“但我不回家,我家里人全都会饿死的。”武松叹了口气,她真的非常不放心姐姐姐夫独自在家,那些泼皮要是知道她出不去,一定会使劲欺负姐姐和姐夫,还有迎儿……

好想回家。

“妹妹家中有几口人,怎么都要妹妹一个人养?”赵元徽看着武松略显单薄的身体,忍不住忽略了她那身令人窒息的巨力。

“我家中有四口人,姐姐和姐夫皆体弱多病,还有一个侄女不足四岁。”

武松想到这里,又开始担心白芷。

要是白芷在山上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家,腿脚还不方便。

武松看着那个大人参,开始后悔。

“等雨停了、天亮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出去的……”赵元徽本来打算问武松的父母,突然想到武松先前已经哭过了她早逝的娘,她爹也故去了。

一家便只剩四口人。

“阿元姐姐,你家是哪儿的,怎么落到这副境地?”

见武松一脸关切,赵元徽不由得露出几分苦涩。

他本是先帝哲宗的嫡子,地位尊崇,可惜哲宗二十四岁时就英年早逝了……

哲宗之弟徽宗继位后,待赵元徽也极好。

徽宗喜爱书画,颇有天分,赵元徽对那些东西兴趣平平,整日玩乐,想学点真正有用的东西,但身份敏感,皆不了了之。

元是初始之意,徽是系琴的绳子,孟皇后极爱抚琴,哲宗就取了这个名字,希望赵元徽日后做个温朗君子,精通六艺。

他本是嫡长子,是哲宗的希望,哲宗死后他不但没有继位,还被卷入朝堂暗斗中,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却也不必多说。

“我本是良家子,父母死后我被其他族人卖进了花楼,我想逃出去,便遭了花楼杀手的追击……”

赵元徽说着说着就哭了一场,父亲已经亡故,母亲被幽禁在尼姑庵中,往常血浓于水的亲人露出狰狞的真容,眼下,已经无人再挡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了……

“阿元姐姐莫哭,等出去了你就住在我家,等你养好伤了再找个好人嫁了……”

武松越看越觉得赵元徽长得好看,是公子哥们都喜欢的长相。

应该能嫁一个不错的人吧……

赵元徽笑得十分勉强。

本来想解释自己不是个女子的话也没说出口。

两人已经交换了姓名,赵元徽自称自己叫孟元,武松就叫他阿元姐姐,若是他自称自己是个男子,武松断不会待他如此亲昵。

若说自己是个姑娘就能稍微博得一些武松的关照。

白芷慢慢摸到山下,发现这一片儿地方都是高而陡峭的石山,极难找到武松落下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