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匠人们收了工,四下散开去树下乘凉,水云闲正想过去跟匠人们闲聊几句,却被人拉着胳膊给拽了回去,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一个女的,去男人堆里做什么?”

水云闲抽出自己的胳膊,回头道:“我不过是想去问问木桩的事……”

“玉生!”白子秋唤道。

旁边一直候着的小厮玉生连忙跑上前来。自从这坡上的凉亭开始修建,他就被派过来听候差遣,可是他在此呆立了好几天了,除了闲站着以外,一点旁的活都没有。这会听到王爷唤他,连忙跑了过来:“王爷,您吩咐。”

白子秋指着玉生,向水云闲道:“这玉生不是给你差遣的?有什么想问的让他去问!”

玉生忙笑着应道:“对对对,爷您说,小的最会传话了。”

水云闲没好气道:“去问问木匠师傅,那几根木桩子可都打实了?”

玉生应了声,一溜烟就跑了过去,问清了话,跑回来回道:“木匠师傅说妥妥的,请爷放心!”

“再去帮我问问师傅们都累不累。”水云闲斜眼看向白子秋,着重强调道,“要一个一个地问!”

玉生又匆匆跑了过去,一个挨着一个地问着。

白子秋明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的,却一点也不恼,他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鬼点子。不过……任她鬼点子使尽,也别想跟那群男人们混在一起。

玉生问完话,跑回来,喘着气回道:“有六位师傅说累,五位说不累,其余的都说还行。”

“哦,那既然如此……”水云闲唇角弯了起来,“你就帮我再去带个话,帮我给喊累的师傅说一声:‘辛苦了,午饭可要吃好!’,喊不累的师傅说一声:‘再加把劲,今天的活早干完就能早休息了!’,跟说还行的师傅说一声:‘干活时也要注意安全。’”

玉生听完,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这么多人他哪记得谁刚才回答的是什么?玉生略带绝望的眼神看向了王爷。

王爷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去吧。”

玉生只能一步三挪,抓耳挠腮的走了回去:“嗯……这位师傅,劳驾问一下,您刚给我回是累还是不累?……哦,累!那就‘辛苦了,午饭可要吃好!’”

如此尴尬的一番话问完,玉生又挪到了下一位面前:“劳驾问一下,您刚给我回的是……”

看玉生那愁眉苦脸问话的样子,水云闲用得逞的小眼神看向白子秋,白子秋笑道:“这样挺好,以后就这么问吧。”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麻烦吗?”水云闲急着辩解道。

“不觉得。”

“那你难道就不觉得,这样来回传话都问不清楚吗?”

“本王觉得挺清楚。”

“可这样在中间传话,只能枯燥地传个话,并不能传达感情啊!”

白子秋欺身过来:“你想跟谁传感情?”

“我……那个……”水云闲悄悄往后躲着,“我的意思是表达一下关心。”

“那你可以关心一下本王现在饿不饿。”

王安莫名其妙挨了十板子,屁股还痛着,却也不得不强撑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见侍卫们仍守在门口,便问道:“那女刺客如何处置了?”

侍卫们摇头,悄悄指了指屋里。

王安抬头看了看天,这太阳都快落山了,王爷怎么还不发话?莫不是被那女刺客给迷上了?刚才虽然没细看,但那女刺的长相他也有点印象,是长得怪好看的。

王爷这边没发话,这一干侍卫们也不敢走,只得守在门口等着。

月心一脸疲惫地坐在石阶上,她自从接了云鸢的活,里里外外都得忙,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儿趁在门口等王爷发话的空,总算能偷懒歇一会儿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呆呆愣了会儿,抬头一阵叹息……府里要是有个主母就好了。

“月心——”

听到屋里唤人,月心连忙起身进屋,刚进屋就被屋里的情形给震住了。

屋里的情况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那女刺客非但被松了绑不说,还安安然然地坐在椅子上,而王爷却站在一旁。

月心还未回过神儿来,就听王爷吩咐道:“把这个女刺客带到惟溪阁里软禁起来,明日再发落。”

哦,软禁……等等,去哪软禁?惟溪阁?月心一脸震惊,那可是惟溪阁啊,收拾的这般富丽堂皇就为了……软禁一个女刺客?

“走吧。”女刺客起身往外走,回头见月心还愣在原地,问道:“不是要软禁吗?”

月心回过神来,忙跟上女刺客出了门。门口守着的侍卫们傻了眼,这女刺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王爷的卧房走了出来?月心跟在后面倒像是小丫鬟一般。

女刺客出门就往惟溪阁方向走,好似路很熟的样子,月心叫了两名侍卫跟着,一同去了惟溪阁。

王安屁股疼得走不成路,还是勉强撑着挪到了惟溪阁,两名侍卫在门口守着,王安抬头看了看二楼,扶着屁股道:“软禁个人还挑这么好的地儿?”

守门的侍卫笑道:“你快别乱说话了,你在这女刺客身上都栽了一跟头了还不长记性,一般的刺客哪会有这种待遇?王爷明显待她与旁人不一样,我看哪,软禁不软禁的也就那么回事。”

王安有些明白过劲儿了,小声道:“你是说王爷与她……乖乖,这长了个漂亮脸蛋儿就是不一样。”

“我可没说什么,你别瞎猜,小心连累上我。”侍卫一看月心从楼上下来了,都忙住了口,挺直了站着。

王安屁股还在痛,忍不住“哎哟哟”了一声。

月心走出来,见他这般样子,便道:“你还不快去歇一歇?”

“那个女刺客……”王安刚一开口,就见守门的侍卫在给自己使眼色,便住了口,怕自己再说多了平白受罚,便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

“这个王安……话说一半怎么扭头走了?”月心疑惑道。

“许是屁股太疼了,嘴也动不了了。”说罢,两侍卫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

第二日一早,白子秋到惟溪阁的时候,水云闲早已醒来了,正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惟溪阁地势稍高,打开窗几乎能将整个王府的景色一览无遗,水云闲此时正盯着西南角的倚云楼出神。

听到脚步声,知是白子秋来了,她头也未回随口说道:“这个倚云楼……有点怪。”

白子秋顿住脚,挑眉问道:“那里怪?”

“一个四层高楼却建在西南角,周围没什么风景可赏,为何要建这么一间高楼?高过了王府的主楼已是不妥,还要在里面圈养歌妓,实在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