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闲只得乖乖任由他抹药,直到把手腕上胳膊上的红印,全部细细涂了个遍,白子秋才放了手。
“你……你会不会怪我?”水云闲悄悄抬头看了白子秋一眼。
白子秋低头收拾着药膏:“怪你什么?”
“怪我什么都没说就偷偷跑了……”
白子秋把药膏收好,拿起桌上水云闲留的纸,摆在了他面前:“你好歹还留了这么丑的字。”
水云闲朝纸上瞟了一眼,嘟哝道:“我的字也不算太丑,只是那笔不大好用而已。”
“行行行,都是笔的错。”白子秋把纸折好收了起来,又问道:“你这次是怎么变回来的?”
水云闲神神秘秘地笑了,从领口里取出那块黄玉:“全是因为它!”
“这块玉?”白子秋拧眉问道。这玉在他这里许多年了,他并未发现它与旁的玉有什么不同。
水云闲满眼惊喜,往他身边凑了凑:“你摸摸,是不是会发热?”
白子秋覆手上去,触之冰凉,遂问道:“你摸着是热的?”
水云闲点了点头:“她一直都是热的,从你出门我就变回来了,到现在一直都未再变回猫去,想来与这玉有极大的关系。”
“看来……这玉与你是极有缘了。”白子秋看向水云闲,眸底柔意浓了些。
水云闲把玉自领口放了回去,道:“原本这般贵重的玉我是打算还你的,可没想到它竟然还有这神奇的作用,我便想着这样以后,就不用……嗯……老是麻烦你了。”水云闲说着脸上起了一层红晕,虽然已经让白子秋帮了好几次了,但现在想起来脸上还是有些发烫。
她见白子秋只是看着她笑,慌忙解释起来:“我不会白要你的玉的,我会出去多多挣钱赔给你的。”
“所以你就跑了?”白子秋微微挑眉。
水云闲小声道:“这不是也没跑出去嘛……”
“你在这无依无靠的,出去如何安身立命?”
“这有何难?人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衣食住行’这四个字,我会造房子,就能从这‘住’字上赚钱养活自己。就算一时半会儿,挣不着钱,我有两只手两只脚呢,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白子秋冷哼道:“你倒是想得简单。”
水云闲仰起脸来:“本来就是,世间的东西本就简单,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我这一出去,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挣钱赔你的玉,如果能余下些小钱,我还能去寻一些好地方吃喝玩乐一番。”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让我带你出去?”
水云闲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之所以把那玉给我戴上,是因为你认为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你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离不开你的宠物而已……”
“不对!”白子秋低吼道,水云闲一怔,白子秋压低了声音,有些沙哑地道:“起码后半句不对。”
水云闲以为自己惹恼了白子秋,可只一瞬,他就又恢复到了那清冷的声音:“你有多了解我,就敢擅自揣测我的心意?”
门外传来了月心的声音:“王爷,倚云楼的妙……呃……小云来送曲稿了。”
“书房候着。”白子秋在小白猫头上揉了揉,道:“我去去就来。”说罢,起身出门去了。
水云闲伸出爪扒拉着脖子上的黄玉,想把它取下来,她使劲扒拉着,奈何爪子太短,头太大,脖子都酸了,还没取下来,倒是那玉被她摸得越来越热了起来……
白子秋出了门,皱眉问道:“倚云楼那里有叫小云的?”
月心忙回道:“还是妙心,她说是王爷之前要她改名字,她才改了‘小云’这个名字。”
“哦。”白子秋进了书房,小云忙将曲稿呈上,白子秋接过曲稿,道:“小云这名字,得再换一换。”
若是叫“云”不就与卿卿同名了吗?
小云哪知道这层原因,她只能绞尽脑汁再想出个名字来:“那……奴婢就叫……‘小青’?”
“不可。”白子秋翻看着曲稿,头也未抬。“青”与“卿”同音,此音只能给卿卿用。
小云实在是没招了,这名字,左取一个不可,右取一个不可,那要叫什么才好?哪有丫鬟像她这般倒霉催,连取个名字都这般费劲的?
“王爷,奴婢实在是才疏学浅,请王爷赏给奴婢一个名吧?”
白子秋放下手里的曲稿,问道:“你本姓是何?”
“回王爷,奴婢本姓柳。”
“那就叫叶儿。”白子秋看完了手里的曲稿,仍旧塞回曲筒里,递给柳叶儿:“收起来吧。”说罢,起身出了书房。
月心见王爷出来,忙迎了上去:“王爷,怡工坊的紫檀嵌青白玉雕花床送过来了,奴婢已经命他们抬去惟溪阁了。”
“嗯,一会儿本王去看。”白子秋推门进屋,皱了眉,卿卿并未像往常一样想他跑来,他扫了一圈,屋里连一根猫毛都没有。
屋里像是被人收拾过了一般,原本在地上摊着的画卷也被重新卷好,放在了桌上,画卷旁的茶杯下压着一张纸。
白子秋走到桌旁,取出那张纸,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赠玉之恩,改日必报。”
字虽然写得难看,但也不像是猫爪能写出来的,况且毛笔就搁在一旁,上面的墨还未干,白子秋走到窗前,临窗的案几上,有几个浅浅的脚印。
纸上的字以及案几上的脚印,都不难猜出,卿卿已经变成人了。虽然白子秋没想明白,她是如何自己变回去的,但是有一点他确定了,他的卿卿……
竟然偷跑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笑,这个傻女人,真以为本王的王府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的吗?
他回到了桌边,倒了杯茶,悠然地喝着茶,看着桌上那张纸,这字也太丑了,看来得好好教她练练字了。
一杯茶刚刚饮完,就听得门外侍卫急匆匆来报:“王爷,抓到一个女刺客!”
白子秋放下手里的茶杯,道:“带进来!”
月心开了门,两名侍卫押着女刺客走了进来,女刺客双手被反绑,被一左一右两名侍卫押着跪在了地上。
白子秋斜歪在椅子上,颇有兴致地看着地上被绑着的水云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