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凶徒顿时傻了眼,这些人虽未着官兵衣衫,但看这架势多半就是官兵!还这么多火铳,不用这么狠吧……
石霖抄过一支燧发铳朝天放了一枪,巨大的响动吓得刘二叔等人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更有人屎尿流了一裤子。
石霖走上前去踹了他一脚,“不长眼的,你知道这是谁?”
他见朱琳渼向自己使眼色,忙改口道:“龙卫军营总大人你们也敢动歪脑筋?”
那群人一听“龙卫军”三字,却纷纷朝刘二叔怒目而视,还有人朝他吐了几口吐沫。
“是大败建奴的龙卫军?!”
“姓刘的,你这厮竟让我们害龙卫军?!”
“这是龙卫军?哎呀,俺爹非打断俺的腿不可……”
“将军,是我们瞎了狗眼……”
石霖朝士兵们示意,“都绑了。”
“是!”
朱琳渼让人将两个明显是匪首之人带到面前,沉着脸道:“你们胆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敢在绍兴城里行凶?”
那刘二叔吓得伏在地上浑身战栗,好半天才发出声来,“将、将军饶命,草民乃、乃是徽州难民,带、带乡亲们经严州逃到这儿来,实在没口饭吃,这、这才……”
“你呢?”朱琳渼又望向那个老头儿。
“回、回将军。”那老头儿也是吓得不轻,“草、草民原是密屏里乡勇指挥,因家被虏贼烧了,这才流落绍兴。”
石霖一旁低声道:“大人,密屏里就在绍兴西北三十里处。”
朱琳渼点头,又问道:“你们在城中还有多少同伙?”
“同伙?”两人相视一眼,颤声道,“回、回将军,还有男丁千余人,另有家眷数千……”
“大胆狂徒!”石霖高喊一声,“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那刘二叔闻言“嘿嘿”一笑,“越是名门显贵,越好。”手里哨棒却直击木芷晴。
朱琳渼心脏猛一抽,聚集全身力量跳了起来,伸手挡在木芷晴身前,而那棒头便朝他胸口袭来。
意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他低头看去,一只粗壮的手正紧握在哨棒之上,那手的主人向他和木芷晴点头示意,“小的来迟!”
“米山?!”木芷晴认出是自己的侍卫,奇道,“你怎么来了……当心!”
“二公子恕罪,”不远处牙勒接道,“小的怕护卫太少不稳妥,便让米山他们远远跟着。”
他话音刚落,便又有三名纳西族侍卫冲了上来,朱琳渼这边压力骤减。
“老三,动手!”
那刘二叔见有援兵,忽然高喊一声,没等石霖等人反应过来,那些歹人竟人手一把石灰撒得他们满脸都是。
“卑鄙小人!”几人反应虽快,但仍是被一些石灰眯了眼睛。
“动作快点!”刘二叔忙吩咐手下,“旁人不必理会,只绑那二人……呃……”
他只觉腰间一阵剧痛,后半句话被硬生生地堵在了嗓子眼儿里,费力转过头去,就见一道黑影闪过,如鱼游水草间一般从他手下的缝隙中钻过,立时便是一片闷哼之声。
皆是一招制敌!那人影眨眼工夫掠出三四丈,举手投足间已有过半歹人被他打倒在地。
朱琳渼被米山挡着,是以眼睛未中石灰,此时他看得真切,那招式动作,正是锦衣卫拳法总教习王来咸。
终于,巨大的恐惧感压倒了那群凶徒,不知谁先喊了声,“跑啊!”几十人立刻丢下棍棒相互搀扶着四散逃开。
那刘二叔也被两名手下架着消失在街口,却留下一句,“哼!有种别走!老子这就唤人来!”
王来咸待歹人散尽,忙向朱琳渼施礼,“殿下,石将军只让属下跟在百丈开外,幸而赶上了。”
朱琳渼看了眼米山,又看了眼王来咸,苦笑摇头,心说原来自己周围一直跟了五六个“电灯泡”……
石霖那边用油冲过眼睛,也忙走了过来,小心道:“大人恕罪,我出府时正巧看到王先生,便顺道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