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黄队便有两条船被判为“击沉”,随后驶出战圈。而蓝队则立刻从这两船形成的缺口处插入,将敌军战阵分割成了三块。
黄队的指挥官显然很有经验,见己方陷入被动,立刻果断命令体积最大的旗舰鼓帆朝蓝队阵型正中冲过来,不但挡住了蓝队近半火力,而且有搅乱其队形的趋势。而其他战船则利用这个空隙,急速朝上风口聚集。
蓝队那边随即停止了射击,队形中间向后凹去,对袭来的敌船形成u字形包围。随后,蓝队指挥船上令旗晃动,所有船同时开火,瞬间便将黄队旗舰“轰入海底”。
消灭了干扰之后,蓝队迅速恢复阵型,以笔直的线列紧咬黄队不停射击。黄队不断有战船被判“沉没”,直到失去最后一条船,才仅仅依靠两只纵火船“烧毁”了一条“敌舰”。
虽只是一场海战演练,所有大炮发射的都是松木块,但依旧看得朱琳渼热血澎湃。
他心中不由感叹,这便是大航海时代,一个用风帆与大炮争霸世界的时代!历史上大明只做了一回看客,眼睁睁地看着欧洲列强完成地理大发现并急速发展壮大。但这次,自己绝不会让大明再错失这场历史机遇!
那边“激战”还未结束,便已有警戒船发现有了朱琳渼这边的哨船,并迅速围了上来。
待双方确认了身份,警戒船中立刻分出一条赶去禀报郑成功。
很快,三十多条战船排成整齐的三角队列驶到哨船近前。
朱琳渼这才看清楚,其中大部分都是六七十吨的福船和十吨以下的快船,应是水师从民间购来用于训练的。
只有为首的两条战船鹤立鸡群,不但船体比其他船大出数倍,造型也明显有别,两侧船舷均有十一个火炮射击口,显得极具威势。其正与昨日船台上那条三百吨的盖伦战船一模一样,乃是船厂最新造出的盖伦战船。
随后郑成功搭了传讯小艇登上朱琳渼的哨船,施琅、刘国轩、章国炫等人则紧随他左右。在一行人的队尾处还有两名老外,朱琳渼依稀记得其中一人,乃是数月前自己在澳门俘虏的葡萄牙海军军官,好像名叫洛佩斯。
郑成功先率众上前敬了礼,“属下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朱琳渼笑而摆手道:“我就是怕耽误你练兵,这才没知会你。都是自己人,不必虚礼。”
他又望向还挂着黄、蓝旗帜的战船,赞道:“我方才看了你们演练,这才数月工夫,便已练得阵型齐整,配合娴熟,着实不错!”
要知道,帆船时代控船全靠经验,加上通讯水平低下,想要保持所有船始终首尾相连排成一条直线并同时开炮,那绝对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说所有兵种里海军最难练的原因之一。
郑成功忙揖道:“大人过誉了。水师的这些士卒原本多是靠海为生的,对舟船极为熟悉,是以稍加操练便可成军。”
他又望向身后的洛佩斯,“倒是大人寻来的这些夷人水兵极擅水战,便是对殿下所授的战列线战法也颇是谙熟。有他们陪同操练,士卒们精进甚速。”
他所说的夷人水兵正是朱琳渼在澳门俘虏的葡萄牙海军,现在这些人以战俘身份在给大明水师做陪练。
由于葡萄牙人很早就开始使用盖伦船,是以他们的经验对大明水师帮助不小。加上朱琳渼给他们发了些工钱,更令他们乐得倾囊相授。
刘国轩一旁接道:“提督大人所言极是。若非这些夷人帮着指点,光是熟练操弄那些布帆便要多费极多工夫。”
大明历来惯用硬式风帆,操作非常简便,但缺点是吃风面积小。而西式软帆正好相反,吃风面积大,可以提高船速,但操作起来极为繁琐。一面帆就需要十来个人才能勉强控制,没经验的新手还不易搞定。
朱琳渼赞了洛佩斯几句,遂与几人走回船舱,又问郑成功道:“大木,眼下水师有多少可用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