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龙卫军损失在夺取蒙自的荒山上,这是朱琳渼绝对无法接受的,更何况围山而攻,定会耗费不少时日。
朱琳渼倒是知道李定国当年拿下佴革龙的办法——严守山下所有水源,使沙定洲的人无法取水,最终因缺水而降。
但这个战术自己却无法实施,一则还是时间太久,耗尽佴革龙的存水,李定国一共用了三个月。二则佴革龙山下水源极多,李定国手中有数万士卒,可以分散把守,但龙卫军只有四千人入滇,分守水源很容易被沙定洲钻了空子。
要怎么办呢?朱琳渼眉头紧皱,云南大小土司加起来倒是有七八万兵力,若能将这些人马利用起来,不,只需小一半就够,令他们围困佴革龙,有四五月时间定能将沙定洲耗死。
但云南大小土司有上百之多,其中像木家这般愿为朝廷出力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必须“发动群众”才行,他苦思良久,嘴角逐渐出现笑意,数条策略在他脑中浮现,“若能顺利实施下来,非但能剿灭沙定洲,或许连云南土司林立叛乱频生的难题也能一并解决了。”
朱琳渼转头看到众军官都在诧异地望向自己,忙摆手道:“我们暂时还要在云南盘桓几日。
“传令,由贵州岑继禄部驻于滇北,看住东川土司。
“皮熊所部留两千人在曲靖,余者调防昆明。
“龙卫军即刻南下,兵发临安。黔国公及其人马皆随行同往。”
“是!”
沐天波回到已满目苍夷的沐王府,刚祭奠了被沙定洲逼死的母亲和妻子,便接到辅政王交给他的一项要务。
他立刻赶去书房,收拾了情绪,提笔给云南各地土司逐一写信。
国仇家恨支撑着他一夜未免,直到次日天色大亮,他已写完了共一百零三封信函,又交予杨畏知,令其手下骑兵分头送出。
“若沙贼退走,弃楚雄紧随击之。”木櫾看了木芷晴的锦囊,心中也是一惊。
这刚守住的楚雄怎又要舍弃?他虽甚为不解,却素知二妹谋略过人,于是吩咐麾下即刻整军,仅留二百来人守城,余者尽皆出城尾随沙定洲而去。
沙定洲急着去救临安,但身后木櫾却不停袭扰,行出百余里便已有七八百人被俘毙,令他苦不堪言。
无奈之下,沙定洲只得分出两千人马断后,使其兵力进一步分散。直到次日迎头遇到铁老虎所部,这才勉强凑出一万五六千人,同往临安疾去。
……
昆明城,知府衙门。
沐天波携杨畏知等人快步走入正厅,见面前一名二十来岁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便知当是辅政王殿下。
几人伏身跪下,沐天波一头叩在地上,动容道:“下官沐天波,拜见辅政王殿下。此番殿下不辞劳苦,率天军匡乱平贼,西南始得大定!下官代滇地百万黎民叩谢殿下大恩!”
朱琳渼忙将几人扶起,知道他们近来被乱军搞得焦头烂额,先是好言宽慰一番,而后问沐天波道:“黔国公怎来了昆明,临安城那边守御之事可安排妥当?”
沐天波脸唰地一下红了,支吾道:“回殿下,这临安,我……”
他回身看了眼杨畏知,后者只得硬着头皮接道:“我军赶至临安,正围城攻讨,不想沙定洲忽然率主力折返。我军无奈之下,只得北上以避……”
“围攻不下?临安有多少守军,你们又攻城多久?”
“回殿下,守军……六百来人,末将与龙将军率部围攻五日……”
朱琳渼闻言差点把鼻子气歪了,龙在田和杨畏知一共一万八千人马,围攻六百人防守的临安,竟五天都没打下来!
他旋即又释然,如果不是沐天波的军队战力太菜,又怎会被沙定洲一个土司打得满地找牙。
他又对付了沐天波等人几句,忙召集龙卫军主要将领开会商议后面的作战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