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朱由榔那边有进展了?朱琳渼忙道:“快让他进来。”
徐飞虎先行了礼,望着帐中军官,却有些欲言又止。
朱琳渼笑着示意道:“这里都是大明栋梁,你但说无妨。”
“是。”徐飞虎这才揖道,“禀殿下,前日夜间,梧州守军千总陆达、万越彬率部反正,擒下守将孙鹏飞及知县李固等官员。
“现梧州城已重奉朝廷号令,陆达和万越彬担心丁氏主力回攻,便紧闭四门,封锁了消息,急请殿下调兵前往梧州主持大局。”
帐中诸将闻言俱是惊喜不已。
“梧州反正?!”
“丁魁楚的老巢就这么没了?”
“殿下军威所至,广西已然大定!”
朱琳渼忙问道:“桂王现下如何?这二人又因何反正?”
徐飞虎道:“回殿下,属下担心梧州附近仍有丁魁楚的人,故仍留桂王在城中。”接着他又详细说了梧州城中前日详情。
原来丁魁楚率军离开梧州之后,其手下皆以为桂王人在博白,加之守城兵力本就不多,是以城中戒备立时松了不少,已有人使银子出城的情况出现。
于是锦衣卫便开始筹划带桂王出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朱由榔自幼锦衣玉食,这破烂小院中的日子也令他不堪其苦,整日嚷着要离开梧州。
前日夜间,徐飞虎先让人花钱贿赂了守梧州南门的军官,令锦衣卫的人扮作商贾,又使朱由榔化妆成仆妇,于子时离开藏身的小院,朝城南而去。
早有收了钱的守城士卒前来接应,一直到城门前都甚为顺利,却不料将要出城之际,恰遇孙鹏云派军官前来巡城,正瞧见城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陈课从丁魁楚手中接过密报,只扫过一眼,脸上即现喜色,“督堂,梧州乃广西门户,这陈王主力不朝梧州来,却不惜翻山越岭赶去桂南。依属下只见,这正与卢瑾之子所供相合!桂王纵不在博白,当也出不了桂南一带。”
丁魁楚点头道:“幸有你所部追上了卢瑾,否则我们还真难猜到,这朱琳渼往博白是意欲强夺桂王。”
陈课立刻拱手道:“属下这便领兵南下。”
“不,”丁魁楚却将他拦住,“陈王的人马数量虽不多,但其战力却不可小觑。若桂王真在博白,届时还得刀枪底下见真章,凭你那几千人恐难将其击退。”
眼见有了桂王线索,广西局势很快便能盘活,他随即意气风发地用力挥手道:“传令,点齐大军,我亲率主力去桂南!”
“属下遵令!”
待陈课领命离去,丁魁楚又给正赶来梧州的汤嘉宾写了封密信,吩咐他过浔州府之后即刻率云南援军转向南下,与自己在陆川以北汇合。
而后他招来心腹侍卫,令其火速赶去平南截住汤嘉宾所部,并将信交予他。
做完了这一应部署,丁魁楚总算是略松了口气。他很清楚,从广东南部过漠阳江入桂南,沿途不但河流颇多,且要绕过云雾山,再经高州才能至陆川一带。
而从梧州南下,几乎一路坦途。是以,等自己和沙定洲的援军抵达陆川,再不紧不慢地完成布防,估计还得过几天才能等到陈王的兵马。
有这数日时间,定能搜出桂王下落。到时候再不耽搁时间征求他朱由榔同意了,只消将龙袍往他身上一套,让太监夹着祭了天地宗庙,众人万岁喊过,想再回头却已由不得他了。
届时自己便可借新君名分号令广西、云南,又复招湖广兵马入桂。何腾蛟麾下大军十万,兼忠贞营悍将,定能一扫陈王所部,趁势收复广东。最终与满人及泰征朝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丁魁楚便这样带着美好的梦想,统领一万四千大军往陆川而去。
至其主力拔营离开梧州的次日,又有博白卫指挥派人快马送来消息,说其前日在沙田附近偶见有商贾持一银叶,上面竟隐见“银作局花银”字样。
丁魁楚闻言更是心中大定。银作局乃是专为藩王打制金银器饰物的,这银叶也绝非日常流通所用的银两。定是桂王一路逃至沙田,所带银两用尽,只得拿这些饰物当钱用。
沙田到博白仅半日路程,眼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结论——桂王就匿于博白!
他立刻吩咐陈课,传令步骑仅带七日口粮,头前急行军南下,留辎重器具随后缓缓跟来。待抵达陆川之时,全军皆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