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渼点头又摇头,“倒不用你帮他打仗,那腾继思也定不会放心你指挥他的人马。你熟知战阵,加之颇通谋断,只用你教他如何操练,关键时刻指点他一下足矣。
“不过此行需要深入漠北,危险重重,稍有不慎或许便……”
戴修远立刻起身拱手,朗声道:“为国家尽忠,末将不惧生死!便请殿下吩咐,要末将何时动身。”
“好!”朱琳渼拍了拍他的肩膀,“局势紧急,当早点出发为好。到了漠北要多加小心,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姓梁的奸商。大事可直接禀予我知。
“另外,我授你在漠北便宜行事之权。”
随后朱琳渼又详细交待了一些在漠北需要注意的地方,不剧透的历史事件也都对他说过,这才放心让他离去。
临离开王府书房,戴修远忽想到了什么,转头道:“殿下,末将还有一事尚觉不妥。
“腾继思若是大败,或会向建虏乞降。若是大胜,则多尔衮亦会求和。这二者在塞外打打停停上百年了,如何能让他们不死不休?”
朱琳渼笑道:“这点亭轩倒不必担心,此次他们断不会媾和。”
“殿下为何这般肯定?”
“因为我已把阿济格给腾继思送去了……”
……
呼伦湖南岸。
腾继思举起手中烈酒,与几名兄弟碰了,大呼一声,“干!”将整碗酒倒入肚中,又用力擦了把嘴,大笑道,“有了车臣汗许诺的这六千精骑,定能将满人打得屁滚尿流!”
戴修远忙又站起身来,拱手道:“请辅政王示下。”
朱琳渼摆手让他不用这么拘谨,问他道,“你可知蒙古苏尼特部因不满建虏苛政,欲北投喀尔喀部之事?”
戴修远道:“回殿下,末将已略有耳闻。
“自崇祯十一年腾继思率苏尼特部附后金,满人对其甚为厚待。先是将郡主嫁给腾继思和亲,又接连封他为额驸、郡王。便是他的几个弟弟也都被封了贝勒、台吉等爵。
“然,待多尔衮掌建虏朝权之后,其自以为漠南诸部皆已不足为虑,便将归附的土默特、察哈尔人所征税、贡不断提高,引得蒙古各部大为不满。
“而其中腾继思因早年在多尔衮随军征伐漠北时与其结怨,故而苏尼特部的税、贡更是高过其他漠南部族。
“今年初,漠北喀尔喀车臣汗硕垒说动腾继思脱离建虏转而投靠于他。
“待东虏得讯之后,立刻封了多尔衮胞弟多铎为‘扬威大将军’,携满、蒙数万大军征讨苏尼特部。”
他想了想,补充道:“按时间来算,现在虏军当已入察哈尔,再有十天半个月,或便会与苏尼特部交锋。”
朱琳渼闻言点了点头,在通信极为落后的明代,戴修远对漠北之事能有如此了解已属极为难得。
他又问道:“那你对此战看法如何?”
戴修远略一斟酌,拱手道:“回殿下,这苏尼特部虽是漠南二十四部之一,然其举族可战男丁不过数千。而东虏却有数万重兵,且其中有不少察哈尔人,对地形极为熟悉。
“是以,末将以为,腾继思当撑不了多久,便会弃械乞降。”
这次朱琳渼却微微摇头,以他对这段历史的了解,这一仗建虏赢得可不算轻松,苏尼特部一直坚持到近四个月后,也就是十月才被击败。
他遂将漠北错综复杂的局势对戴修远说了一番,“若是仅苏尼特部,那情况定如亭轩所料。然则漠北喀尔喀诸部素来对建虏不服,但满人实力较强,他们也只能对其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