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了礼部那几个人,两名亲兵带着朱琳渼的命令快马赶回了光泽。在那里,阿济格被套上裙衫,化妆成一名丑陋不堪的仆妇,由龙卫军士兵押着,随同四大车军器物资向抚州赶去。
几经辗转,这些货物连同阿济格在两个多月后由梁嘉宾亲自带队,通过他们的走私渠道送到了腾继思手中,不过这已是后话。
是夜,将乐城郊。
二十多名头戴斗笠腰挎单刀之人伏在一蓬灌木之后,远远望着朱琳渼一行人下榻的驿站,眼中尽是凌厉寒光。
“苏扬察,我们一直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其中一人语气充满急躁,“贝勒爷随时可能遇险,我们不如冲进去拼了……”
“闭嘴!”为首的马脸壮汉沉声斥道,“猎物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否则凭我们这些人,怎能应付上百南蛮?
“冒失冲上去,打草惊蛇,贝勒爷的处境会更为危险。”
“苏大人,”另一人指着驿馆道,“有人出来了!”
苏扬察凝神观望,就见有六七人自驿站走出,他立刻招呼一声,“跟上去,若不是那人便都不许动手。”
“嗻!”余者应和一声,绕了个大圈,向那几人摸了过去。
“大人,属下亦觉得这前后两道旨大有问题。前一道是中旨,直接由白公公送来,而后一道则挂了内阁的票,由礼部派人宣旨。这分明便是宫中与朝堂各自的意思。”张家玉忧心道,“大人夹在这二者之间,恐怕……”
朱琳渼看着不远处的河中晃动烛光的渔船,摇头道:“所以我更得回天兴府,绝不能任由这两方内斗。夹在太后和唐王之间,或是险境,但亦可借力。”
原来早在苏聘兵围天兴府时,曾太后便将皇帝常用的七枚印玺藏匿起来,朱聿奧至今仍未找到其所在。
眼下庞天寿提到玉玺,可算解了唐王一块心病,这东西虽可重新制作,但总是隆武朝用过的更显正统。
果然,待他见到庞天寿之后,老太监直言不愿陪皇太后老死冷宫,故来向辅政王投诚。
随后便在庞天寿的指引下,几名王府护军便在慈庆宫的瓦片下找出了七枚印玺。
自此,朱聿奧已可以随时以天子名义颁旨,号令天下了。
至于内阁那边,黄道周虽仍是名义上的首辅,但实际上却是刚被封为次辅的苏观生说话最为管用。基本上只要是唐王代天子批了红的,内阁一律通过。
朱聿奧也投桃报李,仍令庞天寿在司礼监任事,只是不再任掌印之职。
……
“恭喜大人!”
“朝廷此番可真大方,赣州啊,江南富饶之地……”
“嗨,要我说,以殿下不世大功,封赣州一地尚显少了。”
“哈哈,这倒也是……”
众将笑逐颜开地向朱琳渼贺喜。他们一行刚走到将乐,便有礼部官员前来颁旨,先大赞了一番陈王平虏大功,而后宣布封陈王于赣州,即刻就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