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努山闻言怒骂了一句,这南明皇帝定是被李成栋或杜尔德抢了去!他还是下手慢了。
但他转而又想到,自己运气也不算太差,至少还有个南明太子,再顺道拿下长汀城,英亲王那里也算能交待得过去了。
他又问那常永年的心腹:“长汀城中现有多少明军?”
“我们将军麾下千余人,城中原有三百守军,另有陈王的二百骑兵。”
努山点了点头,如果这个常永年真的投降,剩余不过五百兵力,以他对明军的了解,这点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望向长汀方向,即便那姓常的约束不住手下,只要能开城门放他进去,凭自己手下的精,纵有上千明军他也不放在眼里。
次夜。丑时。
常永年焦急地立于城头,不断向外张望。
虽然他早已布置妥当,但这叛国投敌的冒险举动,仍让他焦躁不已。
“将军,来了!”一旁马忠指着城下喊道。
常永年随即便看到长汀城南门外忽亮起了两支火把,火光接连闪动了三次,正是他与清军努山部约定的暗号!
他心中猛跳,忙令手下也举火回信,而后带了马忠匆匆走下城去。
待到了城门口,常永年吩咐几名心腹搬开巨大的门杠,又有人用力将城门推开一条缝。
马忠则闪身出了城,隔着护城河依稀可见对面一队人马,随即对过约定的暗号,返身对常永年道:“将军,没错了!”
很快,便有人放下了沉重的吊桥,另有人将城门缓缓开至最大。
常永年慌忙亲自迎至城外,恭敬躬身道:“末将常永年,见过甲喇章京大人。”
“将军,”府衙吏舍的窗外,一名微胖无须的中年人对屋内唤道,“国姓将军。”
郑成功忙凑至窗前,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样貌,又朝远处的侍卫望了一眼,惊讶道:“白公公,你怎么来了?”正是此次服侍曾皇后左右的太监白大戚。
“俺许了那些侍卫好处,言明只说几句话,不难进来。”白公公又道,“将军端的糊涂,怎落人此等口实?”
“口实?什么口实?”
白大戚谨慎地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今日午后,常永年对皇后说您要假意伏击袭城的贼虏,实则会助虏入城。皇后为保稳妥,这才将您圈禁起来。”
“一派胡……”郑成功刚要发怒,转而想到近来怀疑他的人不在少数,这常永年对自己疑心也属正常,遂叹了口气又冷静下来。
“俺看皇后殿下也并未全信了他,否则怎会仅圈于府衙?”那太监安慰他道,“待过两日皇后情绪稳定些了,俺与将军说些好话,或便放您出来了。”
郑成功感激道:“有劳公公费心。”
“将军说的哪里话,去年若非将军带人找到那玉璧,俺已被当做偷儿打断手了。”白公公摆手,又道,“明儿俺再带着吃的给将军送来。”
“公公莫要麻烦,这里吃的倒还管饱。”郑成功想了想道,“可否劳烦白公公帮我给龙卫军林连总稍句话,要他仔细巡守各城门。我被圈禁期间,便由他负责这些龙卫军将士。”
“将军放心,俺一定把话带到。”
次日及近黄昏,白大戚又至吏舍窗外,先唤了郑成功两声,将一盒食物递了进去。
“白公公可见到林连总了?”
太监点头道:“见是见到了,不过林大人说龙卫军被常永年调去守御北门,还派了四百士卒驻于他们旁边。是以无法照您的吩咐至它处巡城。”
郑成功闻言不禁皱眉,论精锐,长汀城中无出龙卫军之右者,为何聚于北门?还另加派了四百人和他们在一起?
他望向白大戚,“如此说来,眼下城中近半兵力都在北门?”
白公公点头道:“哦,对了,今日府衙四周也加派了侍卫,原本长汀城中的守军都被调来护卫皇后和太子殿下。”
郑成功愈发疑惑,“如此一来除了北门,其他各处的守城军士仅剩六百来人,这岂不是弄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