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来了!”朱琳渼点头,心中甚为期盼,“有了这些兵,我便有了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
次日他让人将耐火砖运去铁场,石墨和高岭土等却运往最近的瓷窑。
他让人取来细粘土,用水化开反复过滤,只留下细腻的泥浆。
然后他将细沙研磨成粉,添入泥浆中,再倒入同泥浆等量的石墨,添加少量高岭土搅拌均匀,这便是制作坩埚的原料了。
要知道就是这简单的配方,在十八世纪成就了英国全球最佳钢材生产国的地位,并保持了一个世纪左右。
之后的工作就交给瓷匠了。两尺多高的物件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不到半个时辰,朱琳渼要的坩埚外形就在瓷匠手里“转”了出来。
坩埚胚和锅盖在干燥之后被一同放入瓷窑烧烤。至于烧制时间朱琳渼也不清楚,于是就干脆又制了一个坩埚胚,若烧制失败便用这个重烧。
这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烧好的,朱琳渼交待了注意事项之后便驱车赶往铁场。
婵依早就在铁场了,仍是一身男装,正意气风发地带着两个工头指挥工匠。
朱琳渼远远看到她欢快的身影,心中暗道:让她这样一个小姑娘整日窝在内宅端茶倒水简直是罪过啊。
婵依见朱琳渼来了,忙上前见礼,然后便依照他的要求挑了几名头脑灵活的工匠带过来。仅不到一天工夫,她竟已对这些工匠有了大致了解。
朱琳渼对工匠们反复讲述了地炉的结构,又用泥土制了模型。待工匠们明白了他的意图之后,便在他指定的位置动手开挖地炉。
地炉的坑挖好,夯实,工匠们量准了尺寸无误,便开始在坑壁上贴敷耐火砖。
朱琳渼看着那逐渐成型的地炉,仿佛已看到了架在上面的坩埚中炽红的钢水。
何掌柜行了礼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也认出朱琳渼来,疑惑道:“军爷此来是买刀吗?”
“听说你这铁场要卖。”朱琳渼扫视一周,问道。
“唉,”何掌柜长叹一声,“我也不瞒军爷。这龙南的铁器生意从万历年间起就一直是我们何家、孔家、白家,三家在做。几年前赣州甄家来了,仗着财力雄厚,先后挤垮了孔、白两家。我这里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早就想卖掉算了。昨日若能做了军爷的买卖或许还能再坚持一阵。谁知……”
这些事情在龙南随便就能打听得到,他干脆自己说出来,倒显得真诚。
朱琳渼四下查看一番,东西确实都还能用,不过距离他的要求就相去甚远了。工匠们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手里的活,高炉那边更是坐了一地的人在闲聊,显然生意非常冷清。
其实朱琳渼对这些设备以及现有的生意都无所谓,他更看中的是铁场这上百名工匠,以及现有的矿石、煤炭购买渠道。
“您看这铁炉,每日可出铁近两千斤。这水排……”何掌柜在一旁殷勤介绍着。
待查看了铁场整体的情况,朱琳渼直截了当道:“这铁场我有意盘下来,你开个价吧。”
何掌柜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中权衡一番,最后报出七千两的价格。
两人又讨价还价一番,最终敲定六千五百两盘下铁场,银子在两个月内分两次付清。
何掌柜没料到能这么利索卖掉铁场,心里也是甚为欢喜,其实生意不好只是他卖掉铁场的原因之一。赣州的战事日趋激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波及到龙南,听说那些建虏杀人不眨眼……
等到了签契交接的时候朱琳渼又愣住了,这个时代的什么房契、地契、雇工契约他全都看不懂。而乔千对清点设备、算账之类又是一窍不通。
无奈之下,朱琳渼只能又返回军营,想找个懂行的来。
不料他问了一圈,他手下这些个识字的竟无一懂得经商算账一道。
正当朱琳渼寻思是否要雇个账房先生时,乔千在他耳旁犹豫道:“爷,小的倒是知道有个人是此中好手,只是……”
“谁?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