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黄麑向他身后那群人示意,“这些人是家父的弟子、门生、故交,他们俱是一腔热血,要随家父北伐杀虏报国。现得知殿下欲练新军,便即来投。”
那群人见黄麑示意,便纷纷走上前来,大礼参见。朱琳渼忙招呼众人起身。
黄麑开始为朱琳渼一一介绍。
“原临江营游击朱家弟,因不满郑洪奎跋扈,已辞官赋闲。此次应家父之邀,特来相助殿下。”
“家父弟子,陈雄飞,洪思……”
“家父门生,夏孚先,应天祥……”
一共二十多人,朱琳渼自是与他们一一见礼。这些人大多看起来文质彬彬,有的还腰胯宝剑,只是看那一尺多长的剑坠就不像能砍人的样子。
不过这些人可都是宝贝,这个年代能认字的都是文化人,更不用说这些黄阁老的弟子门生了。
待介绍完毕,黄麑又取出一支手枪递给朱琳渼,“家父还让我将此物转交殿下以备周全。”
朱琳渼有些惊讶地接过这支一尺来长的手枪,看到枪体中后部硕大的转轮,他便已确定是一把簧轮手枪。大概有五斤来重,表面雕刻繁复精致的花纹,典型的欧洲风格,应该是和西方通商而来。
“多谢黄阁老。”
黄麑只是微笑颔首,便道别而去。
朱琳渼目送他远去之后,让人将他留下那三箱军饷装车,其中有黄金二百多两,白银近两千两。
朱琳渼只得让乔千和自己同乘一车,空出马车装钱,吩咐石霖一路多加小心。
众人重新上路。
朱琳渼顿感多日来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原来前面并非末路。
虽然这点微弱兵力暂时还不足以扭转乾坤,但他至少重新获得了参与游戏的资格,有这些火种,他相信定能烧起一把燎原大火!
朱琳渼回到王府就被禁足了。陈王妃哭得稀里哗啦,朱琳渼看她哭得甚是凄惨,只得不停地好言安慰。
礼部办事极为迅速,只两天便查实陈王府海船确实违制,且搜出了精铁、铠甲等违禁物品。
隔日,圣旨就下来了。
内容和黄道周当时所说的完全相同,陈王世子贬为郡王,封号陈州王,册封仪式减免。克日启程劳军江南各州府。劳军所用的官银八千两已运往江西赣州府。
行李车马辎重是早就准备好的,朱琳渼接旨立刻动身出发,离开福京。
陈王府立于福建不久,王府护军不过百十人,陈王妃硬是从中亲自挑出六十多名让朱琳渼带上。
要说朱琳渼的老爹朱聿锐以前可比朱聿键混得好。后者因为私自带兵勤王,被崇祯关了监狱,而朱聿锐可一直是郡王。这六十多人中至少有一半是以前跟过朱聿锐的侍卫,忠诚度那是不用说的。
乔千和几名仆人也在队伍之中,侍女朱琳渼只带了婵依一人,这还是王妃反复坚持的结果。这个时代出远门是极为辛苦的事情,他原本是不想带女孩子上路的。
朱琳渼回望陈王府大门,不免极为灰心,默念着:大明自求多福吧,哥尽力了。
等朱琳渼的车马出了天兴府一百多里,已近黄昏时分,远远看到一群人或站或坐,聚集在道路两侧。
王府护军统领石霖立刻示警。车马停下,众侍卫纷纷取出武器摆成防御阵型,将朱琳渼的车子护在中间。
朱琳渼心中一惊,难不成有人劫道?
那群人也看到了朱琳渼他们,坐着的纷纷站起身来。
为首之人走了过来,等离近了才看清楚,是个身着儒装的中年男子。
他于道路正中朝朱琳渼这边揖礼道:“可是陈州王在上?”
朱琳渼下了车,拨开众侍卫,“是我。你是?”
“黄麑见过殿下。”中年人说着便跪地行礼。
朱琳渼上前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一番,记忆中没有此人信息,“我们认识吗?”
“在下黄麑,家父乃当朝武英殿大学士,讳上道下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