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玉琴的男人到了废弃农家院里,一定不能乱说话,更不能乱打听或者乱溜达,他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最好是放下送的东西,马上转身离开,这样就不会给自己惹祸。玉琴的男人送完几次货后,觉得那家废弃农家院里都不是正经人,就不想再继续干这件事,但是禁不起马志鹏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
按马志鹏的话说,你送了第一次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种事情是不可能中途再换人的,而且他们给的钱不少,送日用品也不承担风险,为什么不干呢?就这样,玉秀的男人一直干了下去,他说马志鹏每次留的信息,都会压在马志鹏丈母娘的墓碑前,跟那些烧过的纸钱放在一起。
通常,他留的信息是一张写满字的购物清单,和一个包装严实的牛皮纸袋子。购物清单上是需要玉琴的男人去买的东西,牛皮纸袋子里摸着还是一些纸,玉琴的男人只负责买东西然后送到那里,其他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他送东西的时候,完全是根据马志鹏夫妻来西郊公墓的时间,有时候早有时候晚,有时候特别频繁,有时候要隔好几天。
玉琴的男人就这样提心吊胆的送着东西,一次无意中他把这事告诉了玉琴,玉琴知道后也很害怕,但是玉琴的男人安慰她说,马志鹏答应过玉琴的男人,过了今年的十月一号,这东西就不用送了。所以,只要再忍耐一段时间,不对别人走漏风声,他就可以摆脱这份苦差事,安安稳稳地打工赚钱,玉琴经常偷着哭就是担心这事情。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就在玉琴两口子百般忍耐苦熬的时候,她男人那边偏偏出事了。
我怕她的喊叫声惊吓到二楼的冯大爷一家,就费了好大的劲把她叫醒,醒过来的玉琴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抱着我不停的发抖流眼泪。我问她咋了发生什么事情?她还是咬着嘴唇不肯说,自己马上就火了,以为是她受了她男人的气,不敢跟别人说。我拿出手机说要给她男人打电话,玉琴这才松了口,说等到第二天家里没人了就告诉实情。
等到了第二天白天,冯大爷和大姐都出去了,趁着家里没人,玉琴这才很害怕的告诉我一个事,就是她男人那边的工作,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她怕她男人迟早会出事。原来听玉琴说,从她男人去了西郊公墓当管理员起,马志鹏就经常去公墓里面祭拜烧纸。
开始的时候,马志鹏只是找她男人聊天说话,有时会在他的办公室里休息一小会。他男人记得马志鹏忌讳很多,所以从不敢跟他主动说话。后来渐渐地,马志鹏经常带他老婆来公墓烧纸祭拜,而且来的日子也不是什么节假日,玉琴的男人感觉很奇怪,还想着他们怎么不怕回去的时候惊吓到孩子?
渐渐地玉琴男人和马志鹏越来越熟,这个时候,马志鹏就让玉琴的男人帮个忙。让他开着一辆小电动三轮车,去雾都某处送些东西。玉琴的男人觉得这是小事一桩,就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答应了,连续帮了几次忙下来,马志鹏看玉琴的男人办事妥当也不乱说话,就把送东西的活都交给了他,每次送完东西后,还会另外给他一笔钱。
听到玉琴这么说,还以为她是心疼她男人干的多,怕把他给累坏了,毕竟在家的时候,那些脏活累活都是玉琴来干。于是,我就劝玉琴说替马志鹏跑跑腿、送送东西之类的活不会太累,那工作就和城里的快递一样,一会儿就能做完,让她别总担心害怕。可是,我说完后玉琴还是一直哭,她的反应告诉自己,实情不是想的这样。
继续追问了很久,玉琴才犹豫着说,马志鹏让他男人干的是不好的事情,不是光去送东西那么简单。我问她为啥这么说?玉琴说,他男人去送东西的地方,距离西郊公墓只有三站公交车的距离,那儿是一座非常荒凉、偏僻、奇怪的破旧农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