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忍受负重很多年,如今,那位有钱人早已病逝,自己如愿分到不少家产,还和包惠报考的大学校长攀上了亲戚关系,这下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女儿过好日子了。不过,当年抚养权判给了大叔,包惠想要过好日子就要摆脱她的父亲,所以她才按照母亲所教的方法,报考了这所外地的大学。大叔知道这些后,非常寒心难过,但想想这些年老婆孩子跟他吃过的苦,又非常心疼。犹豫再三后,大叔默默选择了装不知道,将一心想过好生活的包惠送上了火车。
在火车上,包惠果然按照她母亲的示意,又哭又闹的威胁父亲将抚养权转给母亲,大叔很了解包惠的母亲,知道女儿跟了她或许会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想到这里他便会很不安。这才没有回家,选择留在这座城市,想暗地里保护自己的女儿,又担心很要面子的妻子和女儿看到他,因此便躲着人群,靠捡破烂为生。
大叔去过我们的大学,曾远远看到女儿实现了梦想,拥有了梦寐以求的美貌,活成了别人心目中的公主,他即高兴又难过,知道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这个女儿了,可是父爱仍然不忍心让他离开。大叔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也许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他跟老乡问了包惠宿舍的具体地址,想在临死前把一些东西快递给她。
听完这番话,老乡妹妹哭的稀里哗啦,她很同情大叔的悲惨遭遇。当大叔求她照顾包惠,不要告诉别人这些事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在接触过包惠后,老乡发现她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需要保护的是她接触的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因此,老乡沉默着,一直没有将她亲生父亲的事告诉别人,最后也是眼见好友会被伤害,才不得已道出实情。
本对包惠就感觉有点别扭的我和玲玲,知道这事后,回想她时刻挂在嘴边的优越和天生丽质,就觉得更加诡异,不过也没有和别人提过,只是又减少了我们回宿舍的时间。偏偏,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嘴上劝阻大家不要嫉妒别人,不要去伤神的心的包惠,很快盯上了我,拼命给我找茬,理由就是林桦的搭讪。
包惠在请宿舍的人吃完西瓜后,她和林桦之间的感情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急速发展。林桦倒是给她打了电话,同时,却也让包惠邀请我和玲玲一起去学生会帮忙,还说是我们学院的老师指定的。挂了电话,大家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着包惠梳洗打扮完毕,一起赶到了学生会,这才发现是让我们帮忙整理学校资料室。
整理工作非常轻松,对学生而言,相对的收益却很好。不但能认识学院里的老师,被推荐上党课入党,还能算做好人好事加学分,对评奖学金很有帮助。我们三个都很高兴,以为能派到这么好的任务全是靠包惠和林桦的关系。可等到林桦见到我们三个后,一直追着我和玲玲问长问短,反倒把包惠晾在一旁,结果可想而知。
从资料室出来,包惠就对我俩非常不满,到了宿舍,更是添油加醋的和别人说,我俩抢她的男朋友,气得玲玲和我都跟她吵了起来。先不说人家林桦根本就没承认她是女朋友,也不说我俩一点都没招惹对方,单说林桦的为人。他向来喜欢制造麻烦和挑事,让女生们争风吃醋是他最喜欢做的,包惠怎么能把今天的事情怪罪到我和玲玲身上?
闹了个不欢而散后,各怀心事的姐妹们各自上床睡觉。第二天,迎接我的,不是这件事情的了结,而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开始。也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些事,我和林桦之间或者说我对林桦,充满了很复杂的感情。也许,那些感情最终导致了林桦出国,林所出现,导致彼此的命运充满变数。
于是,那位老乡怀揣一颗八卦的心,躲在臭烘烘的厕所附近猫腰偷听。起初,包惠的父亲还耐心劝说她,跟她解释母亲的三观和人品已经出现了偏差,说的很多话并不可信。她为了过上好生活,什么都可以抛弃,包括送走亲生女儿。如果包惠跟着母亲,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铁了心的包惠听到这里,非常愤怒的反驳,说这些年因为穷和丑,自己的生活才猪狗不如,世间还会有比这更悲惨更不好的事情吗?只要能让她像母亲一样漂亮,她就肯定能过上奢华幸福的生活,即便代价是需要把灵魂卖给魔鬼,也愿意!
那位大叔听到这些话非常伤心,他不再说话,任凭愤怒的包惠一个劲的哭闹。过了很久,包惠闹累了,便自己先回座位上睡觉。大叔一个人在车厢门处站了很久很久,终于他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那一头似乎是包惠的母亲,两人的谈话充满了冷漠和疏远,大叔并没有责怪或抱怨什么,只是说明天几点到站,希望她以后好好待亲生女儿,自己不会再打扰她们的生活。打完电话的大叔抱着头,蹲在原地无声的哭了。
第二天一早,火车到了终点站,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一个满身珠光宝气,戴着副“大黑超”眼镜的贵妇人,带着两个黑衣保镖,竟然把一辆大奔驰车开到站台上,而她们来接的人居然是穷酸的包惠。那位贵妇人看到包惠后大呼小叫,连连惊叹她的落魄样,还对同行的大叔装出副视而不见的样子,并且对大叔递过来的行李箱,表现出很夸张的嫌弃,坚持说都扔了统统买新的!
原本不想跟她有任何交流的大叔,看到她要扔了自己辛苦带出来的行李箱,就不得不苦苦哀求对方,说里面都是些他精心替女儿准备的东西,很多都是女儿从小最喜欢离不开的用具,例如小玩具、小镜子、梳子之类。贵妇人很轻蔑的看了看大叔,察觉到围观群众不满的情绪,才假意让保镖把箱子装到了车厢后,匆匆带着宁可在宝马车里哭的包惠离开。
那时,站台上人山人海,每个人都着急往出站口移动,只有包惠的父亲,看着绝尘而去的母女俩,就像丢了魂一般,呆呆站的远处泪流满面。老乡有点看不下去,想上前安慰他,却被自己的父母叫住,示意她此时不去打扰那位大叔,才是一种成年人该有的礼貌。老乡一直回头关注那位父亲,最后目光被离站的人群挡住,没了踪影。
老乡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来自奇怪家庭的女孩,将会是他们学院的大红人包惠。等开学有幸再见到那个女孩时,她已经完全没有火车上寒酸窘迫的模样了。更像她那位贵妇人母亲,皮肤光洁如玉,浑身白皙的像一块上好的象牙。五官似乎变化不大,却又好像被施了神奇的魔法,格外让人惊艳,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像是跳了很多年芭蕾舞的大家闺秀,优雅极了。
她穿着质地极好,时髦得体的大牌连衣裙,背着大牌的斜背包,待人接物温和有礼,看上去家教极好。若火车上的女孩就是包惠,那眼前的她完全是脱胎换骨的蜕变,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她是如何做到的?
正是这个原因,让那位老乡一直不敢确定,火车上看到的人究竟是不是包惠,也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直到包惠转专业后的一个假期,老乡准备坐火车回老家过节。在火车站的入站口,她碰到一个收瓶子的大叔,似乎很像火车上的曾遇到的人。
刚开始,那位大叔看到老乡认出他后很惊慌,似乎很怕想躲走。可是看到她戴在衣服上的校徽后,又很犹豫的站在了原地,试探着跟她说话,问她是不是我们学校的?还问认不认识包惠?老乡看到大叔更加落魄潦倒的样子,心地善良的她主动想请大叔吃肯德基,顺带告诉他女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