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夏双手抱头,抓着头发,双目茫然,开始自我怀疑:我行吗?我的水平真的够拿学士学位吗?勉强凑的论文,能通过答辩吗?
正思忖时,从身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洗发水味。有几个人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淡淡的佛手柑气息,干净清新,好像在那里闻过。
木夏搜寻着记忆,回到看房子的那天,她载着被吊销驾照的霍晓玉下山……
木夏从包里翻出便携式化妆镜,装作观察妆容,从化妆镜里看到了坐在后面座位的霍晓玉、戴着房产中介胸牌的经纪人、还有木夏看中的山半腰三座大瓦房的房东。
经纪人拿出三份合同,“恭喜两位成交,这是合同,请在铅笔画圈的地方签字。霍小姐,请问您怎么支付租金和中介费?”
霍晓玉低头翻看合同,晃了晃手机:“网上转账。”
经纪人说道:“按照两位的谈判结果,租期十年,租金二百六十万一次性付清。”
两百六十万!
木夏一惊:那天她选择提前离场,是因为已经有人现场出价十年五百万,依然有其他客人加价,她根本负担不起如此昂贵的房租。
经营一间民宿,成本控制至关重要。否则,就是给房东打工。
现在怎么变成了十年二百六十万?
如果早知是这个成交价格,她说什么也不会那么早推出竞价的。
还有,那天霍晓玉明明跟着退场,为什么最后和房东签约的也是她?
身后上演现场签约、支付、写收条,按手印等过程,木夏恨不得后脑勺上再长出一只眼睛。
签约完毕,三方离开咖啡馆。木夏看着电脑屏幕上几乎空白的论文文档,更无心写下去。
霍晓玉拿着两杯咖啡重返而来,坐在木夏对面,将一杯拿铁递给她,“说过有空要请你喝一杯的,那天谢谢你送我下山。”
被识破“偷窥”,木夏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问:“那天看房子的客户,尤其是开价五百万的那个,是你请的房托吧?”
木夏冥思苦想,得到这个结论。
霍晓玉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她,“是的,先请人哄抬价格,我的房托只需支付少量的订金,就能赶走你这样的竞争者。当所有的竞争者退出,我的房托找个借口,不要订金退出,我乘虚而入,开出房东的心理价位高一点点,达成了交易。”
“我的民宿九月份就开业,抓住金九银十的黄金时间,开业那天,还请你这个前辈赏个脸,去我的民宿转一转,多多指教。”
木夏觉得她简直白日做梦:“你至少需要出售十张床、七个房间,才能收回成本。况且现在就是八月,三间大瓦房改造装修需要成本和时间,你怎么可能赶上金九银十?”
霍晓玉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别人做不到的,我能做到,我就是我,不走寻常路的烟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林焰一朝在车里被“绣腿男”摸腹肌性骚扰,今晚被木夏用色眯眯的(林焰自以为)的目光看他,还动了手摸腹肌,他误会木夏,也实属正常。
木夏捂嘴,下车,去了公厕哇哇大吐特吐。
车上,林焰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帅气的脸庞和健美的身姿,心想我刚才那句话恶心到她了?至于嘛。
洗脸漱口,整理干净了回到车上,木夏已经很清醒了,说道:“你的身,你的心,自己好好收着,我没兴趣。周日我要去同学的婚礼,缺个男朋友,你把你最好的衣服穿上,伪装半天男朋友。”
林焰心想,就你这种眼里只有钱的小气鬼,那个男人会想不开和你交往,心里犯嘀咕,嘴上却说道:“就是租个男朋友呗,行——钱怎么算?”
木夏一副黄世仁的嘴脸,一分都不肯多出:“咱们按合同上来,根据劳动合同法,周末加班算底薪的两倍工资。”
林焰拿出手机,调出日历和计算器,开始算工资:“这个月有31天,一共22个工作日,我的底薪4000,那么一天的工资就是18181,四舍五入就是一天182元,周末加班双倍工资,就是354元。”
林焰放下手机,“太少了,我不干。我一周只调休一天,这一天去工地搬砖、或者去街头支个手机贴膜的摊位也比伪装男朋友赚的多。”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傻黑甜居然搞清楚了搬砖和手机贴膜的市场行情。
不好骗了。
木夏说道:“婚宴顶多两个小时,我只是带你和老同学见个面,吃个饭,。到时候王人杰会给我打个电话,说民宿有突击消防检查什么的,我们用这个借口回去。”
“两个小时,345块钱,你做不做?做完以后,你想搬砖就搬砖,想贴膜就贴膜,晚上照样出来干代驾,不影响你做兼职。”
林焰动了心,他伸出四根手指头,“凑个整数,四百。”
木夏是什么人?争家产打官司的时候一分钱不让。
木夏托腮,沉思:“不干就算了,我请袁秘书帮个忙。”
林焰:“袁秘书没我帅。”
木夏心想,别说黑礁石村了,就算整个绿岛市,比你帅的恐怕只有黄晓明或者年轻时候的黄渤。
木夏继续诈他,拿出手机,装模作样要打电话,“也不知道袁秘书现在睡了没有。”
“我去!”林焰大呼。
鱼儿上钩。
木夏指着林焰空空如也的手腕,“婚宴那天记得把你爸爸送的百达翡丽18k白金全镶钻腕表戴上。”
袁秘书曾今说过,这款表值八百多万,相当于手上戴着一艘游艇。
手表是林焰父亲留他的唯一遗物,林焰宁可打工偿债,也不愿拍卖还钱。
林焰说道:“可以,不过这块表很贵重的,需要给它出场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