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将倾,风雨飘摇。
根基不保,那些潜藏在每个房间中的罪恶,还能隐藏很久么?
我几乎已经看到,雨后的彩虹挂在天际,灿烂绚丽。
…
接下来几天里,我躲在希尔顿宾馆的房间,没有再出去乱跑。
墨芷舞似乎一直在追着任逍遥,好像她那个难缠的军工间谍案,老爷子已经答应出手相助,因此顾不上再来找我。
而且墨芷舞肯定知道乾通方面已然完蛋,整体覆灭只是时间问题,便不再为我的事情分心。
想想倒是觉得有些可惜,我们制定那么多方案,甚至连劳斯莱斯都借来装门面,结果最后都没有用上,真是资源浪费。
所以,更感叹世事无常。
曾经觉得搬倒乾通难比上青天,结果呢,好像一次很随意的送活死人丧,就让局势完全扭转,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
仔细想来,其实也不足为奇,不因为我,不因为送葬这个契机,肯定还会有其他突破口,毕竟乾通这座大碉堡已经千疮百孔,需要的,只是我这样一只能够‘孤蚁败堤’的小蚂蚁,狠狠在上面要出一个能灌进洪水的洞而已。
我开始琢磨这件事后的安排,接父母姐姐和晨晖回来是第一步,然后就是帮着陈倩将西京女监的异地互查好好收尾,做到有始有终…
说起来,事情依旧很多,不过,很快都会拨云见日!
说到这里,我的心情也莫名沉重,狠狠呼出一口恶气,又道,“而且,随着神州在国际上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话语权越来越大,在华夏获得成功,其代表意义一点不比在欧美得到验证稍差,陈文涛乐不得拿一个和自己没多少关系的大企业做实验呢,对不对?”
我的话让几个人都沉默了。
是,国家引进人才,大多数是给祖国做出贡献,对国家建设民生民计起了大作用的,但也不排除,某些海归只是为了钱,为了自己的名誉地位糊弄事儿。
而像陈文涛,拿华夏企业做自己理论实验品的例子,也一定不会绝无仅有!
哥几个便狠狠碰杯,将白酒一饮而尽。
“蒋先生,几位,基于这种判断,我相信陈文涛不可能对乾通公司有多少感情的,双方就是利益关系而已。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知恩图报的念头,在思想完全西化的陈文涛身上,绝对不可能出现!所以,陈文涛坚持的,并不是对乾通公司的所谓忠诚,而是…”
我叼着烟,脑子里苦思冥想,找着能够准确表达我意思的词汇。
“是…是,对,是陈文涛不愿意承认他的尝试失败了,不愿意面对事实,让自己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在华夏之行上画上句号!所以他始终在坚持,不认罪,不为了保护乾通公司,只为了垂死挣扎,不敢面对失败!”
“尤其,在省厅预审专家和蒋先生这边的预审员,因为不懂他所研究的领域,从而对其束手无策之后,陈文涛从另外一个层面反而树立信心---你看我搞的东西你们谁也不懂,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认为对乾通的投资、运营策略没有问题,那就特么没有问题!你们不服是吧,那好,摆事实讲道理,咬死我啊!能吗?不能!所以我干嘛要认罪?”
我越说,思路越清晰,就像已经摸清陈文涛的心理了。
“唉!”我叹口气,忽然无比佩服任逍遥。
姜还是老的辣已经不足以形容老爷子有多牛逼!
比较起来,直到现在,我才算基本想明白陈文涛死扛的心理活动是什么,而我老师呢?仅仅通过电话里我的叙述,已经猜到陈文涛存在这样灰色心态的可能性,从而请老友郑恒威出马!
当然,也许最开始任逍遥也不能百分百断定,并且他也要更多观察陈文涛的性格、心态和思维习惯,所以一上来并没有让郑老站在台前,而是做了一个红色墨水的奇葩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