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唉,我的好倩姐啊,到现在了你还能做这样的比较吗?
不过,我倒是更奇怪了,如果我们长得不一样,为什么她会这样对我呢?
见我用目光询问她,陈倩笑笑,“所以我一开始的时候问你,有没有转世轮回,有没有灵魂附着…唉,小枫,你记得我们第一次接触吗?”
“第一次?”我问,有些不敢肯定,“倩姐,你是说见面还是没见面?”
“第一次!”她坚持问,却不明说。
我想了想,终于回答,“倩姐,如果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也算的话,第一次我记得是和你打电话了?”
说出这句话,我却又立即否定,“不,错了,打电话催我报道的应该是狱政科副科长王莉,不是倩姐你吧?那就是…是我和程瑶馨正式去报道那天吗?”
陈倩点点头,说,“从你的角度看,的确,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小枫,你心里难道就没有过一丝怀疑或者猜测吗?为什么明明已经和王莉约好,她提前也没说要外出培训几天,可你报道那天她却没有在场,变成由我来接待你和瑶馨了?而且,你也来了一段时间,现在应该该知道,在我们沙山女监狱政科要管理的事情非常多,新人报道根本不需要由我这个正科长直接接待的,对不对?”
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当时我和程瑶馨是去找王莉的,却没想到她不在,这才变成由陈倩出面接待我们的。
“那…是什么时候呢?”我问,心情忽然有些紧张。
“你记不记得投简历的时候,曾经给沙山女监狱政科办公室打过一个电话?”
“对!”
我想起来了,那还是在笔试之前,我投简历想问问够不够参加笔试的资格,曾经的确给沙山打过一个电话的…
我叹口气,知道如果不让陈倩说出来,也许她心里的这个疙瘩就永远解不开,那个人在她心里就像时不时跳出来的僵尸,扰乱她的生活她的心情。
于是点头,“倩姐,那你说,慢慢说,我听着。”
“过了三年,我不想再找他了…到了参加工作的第五年,我独自去做了人员失踪及死亡登记,发现他的户籍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注销,甚至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留下痕迹,没有学籍记录,没有出生证明,没有婚姻登记…什么也没有!就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我的口中发苦,觉得老天爷真特么不是个玩儿,干嘛给陈倩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小枫,你懂吗,是一切,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全部都没了!甚至连他的父母也搬了家,换了电话,所有邻居都没人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我听着,觉得太诡异了,根本无法想象!
可是我不敢问陈倩,生怕再勾起她某些伤心的回忆,从而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再次陷入沉痛当中无法自拔!
“我心如死灰,浑浑噩噩活着,谁给我介绍对象也不去见面,每天只知道工作工作再工作…那些日子,天是灰的,我不晓得阳光照在身上的滋味,不知道那些美味吃在嘴里有什么香甜可口的地方,只是活着,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长出一口气,起身为陈倩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倩姐,喝口水吧,我觉得你今天情绪太激动了,要不回头重新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说?”
“不…”
陈倩结果矿泉水瓶,拧开盖一口气咕咚咕咚喝掉半瓶子,倔强地迎着我的目光,“小枫,你让我说完,不说完我睡不着觉!”
“好,那…你说吧。”
我无奈,只能点着烟抽着。
“我很想他,可我抓不住他的手,再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我有时候会回到我们一起念书的学校,去教学楼转转去教室坐坐,但我不敢找同学不敢去看望老师,我从同学群里退出,换了手机号码,把所有人都拉黑…唉,我不想再和以前的生活产生任何交集,不想让自己再次面对那些没完没了热心却多余的关心…”
仿佛看到陈倩独自在落叶满地的校园形单影只,仿佛看到她站在曾经和那个人一起上自习的教室门前踌躇徘徊,也仿佛看到她独自坐在学校的草坪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