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张口骂了脏字。
“小江,别说你了,甚至我这个老预审,经历了这么多案子,干了一辈子,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此刻,我的心情真是没办法形容!
骂了隔壁的,为之费劲千辛万苦,甚至差点连命都丢掉的人,竟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在我背后狠狠插上一刀!
“小江,”蒋淑山仿佛觉得这样的打击对我还不够惨烈,又说,“你看这段:我指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江枫,也就是我的妻弟指使下做的,我在银行户头上的那几十万来路不明的钱,也是由我小舅子江枫打给我的…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我并不清楚,只是大概知道和乾通水处理公司有关系,好像江枫一直对该公司不满,想通过这种事栽赃陷害对方…上述口供,我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定决心向政府举报,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刑事和民事责任,举报人:向明…”
念完之后,蒋淑山冷笑,“怎么样,看了这段供词,是不是有种被猪油蒙了心,被最亲的人出卖的悲凉?他的话甚至足以让你怀疑人生,让你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亲情,是不是这样?”
我怎么回答对方,我特么的能说什么?
我想到过各种后果,想到过种种可能,甚至想到过向明很可能因为顶不住重压而胡扯八道一气。
但唯一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说我江枫才是其犯罪活动的幕后主使,而且承认的如此毅然决然,还说什么愿意为此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特么的,就算栽赃陷害给一个仇人,恐怕也没有这么决绝狠毒吧?
可是,那个签名,那些供词,以及说话的语气,完全就是向明,字迹做不了假的,尤其向明虽然只是大专毕业,但在社会上工作这些年,身上仍然带着书卷气,他的笔体很秀美,特别容易识别…
说实话,这一刻我快要气疯了,真想将向明揪出来臭揍一顿,并且当面问问他,良心被狗吃了吗,怎么能说出这样不负责任没有天良的话!
我快气疯了,同时,心里也似乎憋着一团火,想要狠狠将一切恶势力燃烧!
蒋淑山看着我的面部表情不断变化,终于叹口气,说,“江枫,到了现在,你其实还在为向明开解,为他说好话…哎,小江啊,你这次真的看走眼了,遇人不淑啊!”
我的心猛然一沉,问,“蒋先生,我姐夫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干嘛这么问?”
“江枫,我想听听你对向明的看法!”
我就更加意外,“蒋先生,我姐夫的情况你们不可能还没调查清楚吧?我也被好几拨人问过,说的都差不多的…就算你现在又问,我还是那几句话:我姐夫这个人老实巴交,一惯胆小怕事,而且是被公司某些领导威逼利诱才犯下那些错误的…蒋先生,我不是向明一定没有责任,而是,责任绝不至于被判个十年八年那么重。”
蒋淑山甩给我一支烟,自己却只是拿着烟盒在鼻子底下闻着,好像那盒大前门就是世界上第一美味,抽一根少一根,所以宁可闻闻也舍不得再抽。
听我到我为向明辩解,蒋淑山笑了笑,说。“江枫,我问得不是这些,我是问,按照你姐夫的性格,他有没有可能做出那种栽赃陷害他人的下三滥勾当?”
“不可能,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
我夸张地连续用了好几个绝对生怕对方不相信,而且又向蒋淑山举例说,“实际上,我姐夫要不是太老实了,他怎么可能干了会计干出纳,干来干去,苦活累活脏活难做的账目全市他的事儿,到头来还要被人冤枉…”
“江枫,我又没说别的,年么激动干嘛!”
讲述搧有些不满,看着我问,“小江啊,如果你姐夫真的就干了呢?比如,他为了让自己脱罪,为了这个案子尽快结案,从而终于忍受不住开始乱咬人呢?”
“不可能!”我狠狠摇着头,说,“都说了,绝对不可能,向明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胆!”
“哎,你呀,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这个你看看,好好看看,然后告诉我,这上面的字是不是向明的笔迹?”
脑海里满满都是疑惑,我问,“蒋先生,你给我的是什么?我怎么有些不明白呢?”
“自己看了就知道了!哼,我相信你看了这张纸上写的东西,肯定不会再说刚才那种话了,而且你也会对向明这个人产生新的认知!”
心里生出极为不好的感觉,我接过纸,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而当我看完的时候,脸都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