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似乎令王红多少有些心安,似乎狱方也和她一样怀疑姬瑶花,她就能变得安全些。
“江队,我明白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检举姬瑶花,不过说出来您可能不相信,我知道这一切其实很偶然。”
“说吧。”
我递给王红一根烟,甚至主动帮她点上,在其受宠若惊下,示意对方慢慢讲,稳住喽。
“是这样的…那次我和一个犯人…我们是拉拉…”
王红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虽然一惊,却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惊讶情绪。
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在监狱这种地方,经年累月见不到几个异性,因此别说亲近男人,服刑时间长,想男人都会想不起来长啥样了。
因此,这种情况下,同性情感容易滋生,而有些特别行为出现的比例也比拥有自由的人群高出很多,甚至很多倍!
“你说吧,我能理解,我也会给你保密。”
“谢谢,谢谢江队,您真是个好人。”
“说正事儿!”
“那天我们刚搞完…江队,您也知道我们犯人都会找到很多这种狱方很难发现和注意的地方的。”
“没错,你们麻痹的歪门邪道办法就是多。”
“…我俩正抱着一起,我似乎听见有人向我们所在的方向走来,我当然不能被任何人看见,连忙躲起来,就看到两个人走过来,躲在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说话。”
我听得小心脏砰砰乱跳,暗道,玛德,王红这算是撂了吧?
千想万算,我没有料到李四海竟会是正常死亡?
慢慢呼出一口气,怪不得我不知道一名在监区属于叱咤风云大姐级别女犯人死亡的消息,因为李四海的死因根本不属于我所关注的刑事案。
沙山女监是关押了超过两千名女犯,下辖大小六个监区的区县一级国家暴力建制单位,每个监区几乎每天都有女犯人从入监监区转来,又从出监监区离开。
其中有女囚因为各种原因死亡并不罕见,因此,我没有注意到一名因病而死的女犯人李四海,其实很正常。
不过这样一来,尽管从王红口中又挖出一个李四海,但结论却还是令我极为难受,就像吃鱼被鱼刺卡住,又或者嗓子眼儿那里憋着一口浓痰,不上不下的。
到底该怎么办?
继续感化、审讯或者威胁王红?可万一她知道的就这么多,我们不是白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深挖价值的伪线索身上吗?
又或是放弃王红,转而去审讯别的犯人?甚至急眼了直接痛扁她姬瑶花一顿?
我的心很乱,已然想不明白下一步该怎么进行了。
王红喘息,时不时看我几眼,眼神很复杂。
我则叼着烟,目光游离着,时而定格在王红身上,时而飘向她身后,注目在已经因为常年没有认真打扫而变得乌青发暗墙壁上的某个点。
终于,我决定不再和王红死耗下去,我特么耗不起了!
于是对她说,“王红,你太令我失望了…成,你牛,你们牛!不过王红,老子告诉你一句话:就算你们这次逃过一劫,我江枫也终究不会放过你,放过金苗和毛小花!”
转身向门外走,经过王红身边的时候,我站住,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放心,你是你,孩子是孩子,我答应帮你公婆帮你儿子的话永远算数…不过,王红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身后真正的幕后主使!”
她一下捂住脸,呜呜咽咽哭泣起来,我则开始迈动脚步,想要出去叫几个三监区管教进来看着她。
这时候,王红突然猛抬手抓住我的胳膊,哭道,“江队,江队你是好人,我…我告诉你,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谁?”
“姬瑶花!”王红的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那个人就是姬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