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女囚身后,会议室门口那里传过来洪亮的赞赏声,我转头望去,是一个梳着大背头,身材中等面相威武的中年男子,此刻正面露笑容看着我频频点头。
看到调查组领导中终于有人主动出声,我当然不能再没完没了拿架子,连忙走过去点头微笑,“欢迎司法部、t市监狱管理局的各位领导,亲临我们沙山女监视察、指导工作。”
对方看着我,满面笑容,“了不起啊,小伙子,真是了不起!”
说着,他从我身边经过,迈步走进会议室。
有人领头动作,后面的其他人纷纷跟了进来。
汪监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刚才和你说话的就是司法部下来的姚司长,你一会儿发言可不敢再那么张扬了啊!”
姚司长没有太多俗套的动作,连座位都没有坐,而是直接开始对着那些显得诚惶诚恐的女囚们训话。
“江枫管教这堂课上的好啊,案例清晰、语言生动,别说作为听课主体的大家了,连我们这些偷师的听众,听到以后都深受启发、心生感慨…”
姚司长做了简短的总结发言,他的话虽然也很简洁有力,用词用句平实朴素,但毕竟不像我准备得那么充分,而且直接都在用事实、用案例、用数字说话。
因此,姚司长的总结陈词,听着还是那些官面语言。
只不过,他的声音非常有感染力,而且久居上位者的气势也让姚司长有一种令人不敢走神,‘必须’要仔细聆听他教诲的魅力。
所以,姚司长训话虽然简短,但我能看出,那些女囚在经过我之前的种种铺垫之后,一个个倒是都听进去了!
起码,表情显得很专注认真。
作为领导,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己说的话,那些受众群体能当回事儿,当成命令和指示。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能够看出,此刻,姚司长的面色很满意。
只不过,一个很奇怪的情况被我看在眼中,让我心中不由一动。
我面色阴冷,双目中闪过浓浓的哀伤。
“她爸怎么死的?我告诉你金苗,就因为自家祖坟被掘,急火攻心得了重病,而在这孩子父亲生命最后的那段时间,他失去理智,盲目认定掘坟的是跟自己一惯不对付的另外一户人家…于是冲上门跟对方拼命,当场被打死,另一方也多人重伤…”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根本不顾场合和那些司法部、监狱管理局领导在场,我开口怒骂,“麻痹的,就特么你们这种盗墓贼做的孽啊!”
这篇报道我以前看到过,当时我就特别心疼小女孩儿,她,从此再也没了爸爸…
“江队,呜呜你,你别说了…”
金苗受不住了,终于开始哭泣。
她可能万万没想到,盗墓还能有这么多其他连带出的恶果!
“金苗,你哭,哭就能解决问题?你是不是还在想,你们又没有盗挖近代、现代的坟墓,你们净挑着古墓挖?危害似乎也没那么大?”
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金苗,我要让她在心中,在思想意识深处彻底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罪孽究竟有多严重!
“不说国有资产流失,不说外国人会从这些珍宝上研究、探寻出多少华夏历史上那些未知的秘密,我就问你一句,金苗,你们下墓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他方面的后果?”
“其他方面?被警察发现吗?”
沃日…
金苗的回答,让我有种日了整个儿动物园的感觉。
看来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那些盗墓贼真是利欲熏心,被钱财冲昏头脑铤而走险啊。
“地下墓葬,由于数百年数千年不通风,没有空气流动,里面污秽、绝毒的气体、暗道机关何其之多,你们这些没有经过专门考古训练的家伙深入地下,死在墓里的难道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