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安静了数秒,随后,席遇将舒觅的身子扳过来,两人面对面,眼对眼。
“怎么了?”
舒觅酝酿了一会儿:“你的求婚也太草率了吧?”
席遇听后轻笑一声,问道:“那你觉得怎样是隆重?”
“也不是要隆重,就是太……突然了,让我有点措手不及,然后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
席遇挑着眉,将舒觅拉至身前,一只手撑在她脑旁,由上而下俯视着她,语调有些意味深长:“稀里糊涂?”
舒觅反应过来“祸从口出”,刚想辩解,却已经被堵住了嘴。
席遇贴上她的唇,抵开她的齿关,舌尖在她的口中肆意游走,掠夺她每一寸呼吸。
舒觅被动地回应,呼吸越发急促,手不自觉地环住上方之人精瘦的腰。一来二去,两人的身体都微微发热,空气里弥漫着某种异样情愫。
席遇吻至舒觅的颈脖处,轻拢慢拈。
他咽喉轻颤,压抑般问道:“可以吗?”
舒觅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明明该拒绝,可此情此景让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却也不能直白地答复,唯有更紧地抱住他的腰。
席遇脑中那一根细线终于全盘崩裂,压抑了许久的情绪渴望终于倾巢而出,再顾不得什么理智。他只知道,他身下之人是他置于心间的瑰宝,他想要拥有她的全部,也要她接受全部的自己。
他抚摸着她每一寸脊骨,由下至上,由浅入深。手下触感极佳,指尖拂过处,徒留一片灼热。
舒觅的脑海深处燃放着一簇簇烟火,噼里啪啦,五光十色,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只能感知到血液的滚烫。
席遇的吻一路下移,在她锁骨处流连,酥麻的触感一路蔓延至心间,入眼处是他墨黑的发和光洁的额头,如初见那天,彷徨依旧,心里有某种情愫流转,却不自知,不敢知。
舒觅整个身子犹如一滩水,融化后柔软,聚集后情浓。
待衣衫褪尽,肌肤相亲之时,彼此的温度都融合在一起,连呼吸都在发颤。
犹如一声惊蛰之时的春雷乍响,天地间一片透亮,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扶着她的腰,两人不自觉相拥地更紧。
痛感席卷,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巨痛,只是带了些不可言说的麻痹感。或许是因为他的温柔珍重,或许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他。
“痛吗?”席遇从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
舒觅埋在他肩窝处喘息,点点头,又摇摇头。
夜里,他的目光炙热,缱绻迷恋般望着身下的人,温柔细致地将她的发拢到耳后,细细摩挲。
他想要索取更多,带着不容置疑的节奏韵律融入进她的世界里,毫无阻拦。
初时的疼痛渐渐消退,被充盈快意替代。舒觅犹如身陷一片羽毛之地中,身下垫的是羽毛,空中飘的也是羽毛。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耳畔的呼吸起起伏伏,舒觅始终紧紧抱住席遇的腰。在一下有力却毫无预兆的冲撞之后,她口中溢出几丝破碎陌生的语调。
他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像温柔的呼唤,缠绵悱恻,意惹情牵。
她感受到他带着细汗的胸膛,还有沉稳有力的心跳。
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残存记忆里,只剩下一片纷飞的白羽,妖娆缠绵,徐徐下坠。
晨光熹微,映射进屋内。
舒觅缩在被窝里,意识渐渐回复。想到昨晚的事,面庞一阵发热,心中却被什么东西填满,微妙至极。
动了动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环着身旁之人的腰,正惊愕之际,听得一声:“醒了?”
舒觅羞赧,翻了个身,假装自己还在睡。
席遇□□着上半身,半靠在床上,腿上放着台电脑,正打着字。感应到舒觅的动作后,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关上电脑,他低头看着被窝里的人,隔着被子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醒了就起来吃饭?”
舒觅一阵颤栗,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刚刚……在干什么?”
“在写我隆重的求婚策划。”
嗯,求婚策划,很好,非常好。
那天的聚会过程很平常,并没有发生什么万众期待的“争夺”大戏。
舒觅介绍完自己后,便被席遇拉着坐下,林婷宜走过来顺势坐在她身旁。
“你要喝什么饮料?我叫人帮你拿。”林婷宜微笑着开口,态度温和有礼,也没有故作熟络的意思,让人觉得很舒服。
舒觅正在纠结是要奶茶还是果茶之时,席遇已经替她回复了林婷宜:“不用了。”说罢,又转过头来,轻声对舒觅道,“一会儿还要喝骨头汤。”
呃……
舒觅即将脱口而出的“奶茶”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林婷宜却已经率先反应过来,不在意地道:“没关系,可以吃点水果吧?”
舒觅笑率先向林婷宜笑着点了点头,默默抓起桌上的桂圆开始剥起来。席遇没说什么,被梁弋拉到一旁去谈事情了。
“你今年就毕业了是吗?”
林婷宜和沈郗眠同岁,已经毕业了大半年,自从回国后便在一家外企工作。
“是啊。”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林婷宜摩挲着杯子边缘,而后端起来慢慢含了一口水,期间手指微微发抖。
舒觅看了一眼她,不动声色地答:“打算读研。”
林婷宜闻言,放下水杯,心情似乎突然变得愉悦,连笑容也自然了几分。
“我之前……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舒觅当然不会提醒她,一想到那次的事便觉得有些尴尬,于是笑着含糊过去了。
林婷宜虽然温和有礼,进退得宜,但舒觅总觉得,她话里话外似乎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有些小小的抵触。
幸好席遇及时过来打圆场,缓解了舒觅的尴尬,不过最终目的还是提醒她喝骨头汤。
“席遇,你的手怎么了?”林婷宜望着席遇正在开保温盒的手,小声惊呼道。
舒觅心疼地看了一眼,席遇从山上带回来的荆棘刮伤尚未痊愈,手背上是隐约可见的疤痕。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扶住他放在保温盒上的手,刚想说话,席遇却反握住她的手,淡淡开口道:“不小心弄伤的。”
林婷宜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终是沉默。
聚会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家。
舒觅憋了好久,终于担忧地问道:“真的不会留疤?”
她实在是想象不到,那么好看的一双手如果留疤,那会多么可惜。
席遇无奈笑道:“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不会的。”
趁着舒觅还未追问,席遇已经将她推至浴室门前:“已经很晚了,先洗澡?”
自从舒觅从山上回来住进席遇的公寓后,两人便一直是同睡一张床。
公寓只有一个卧室,现在又正值冬季,不可能再让席遇睡在沙发上,况且某人给出的官方说法是:你腿脚不便,夜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好及时照应。
舒觅并未拒绝,她现在是真的缺乏安全感。而能给她足够安全感的人,也只有他。
可毕竟骨子里是保守的,第一天的时候,舒觅整个人窝在被子里,一动都不敢动,连翻身也小心翼翼。听着身旁之人匀称的呼吸,直到深夜才抵不过倦意而沉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竟发现席遇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原来昨夜难眠的不只她一个人。
后来好了一些,基本上能自然入睡了。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大半个月,某一天舒觅正在电脑上打字,席遇端着水果走过来看了一眼,挑眉问道:“毕业论文?”
舒觅点了点头:“嗯。”
“你们不是不用写吗?”
舒觅叹了一口气:“我是我们家的代写论文专业户,我二姐的专升本论文、大姐夫的毕业论文都是我写的,现在写的是我二姐夫妹妹的。”
“辛苦了。”席遇笑着坐下,递了一块苹果到舒觅嘴边,“写完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