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骤然看到他这张脸，雪童子居然都能压制住自己，可见二人并非不可交流的。

听到雪童子的话，拥有比起那个人来说更柔美温润容貌的黑发男子看向面前浑身杀气的男人。

“我叫羽衣，是你的御主。”

“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的话……我是玉藻前之子。”

羽衣向他展示自己手背上的令咒：“虽然我不想用，不过有这个在，至少这几天内你是没有办法杀掉我的。”

“那么，你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吗？”

雪童子始终没有做声，默默听完了玉藻前身上发生的全部事情。

在听到幼小的兄妹被火海灼烧那里时，他皱起眉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羽衣。羽衣注意到他的表情，有意道：“你看，我也被烧过了，能不能算得上抵消呢？”

灰白发色的男人只是摇头：“……那不一样。”

“不过，”羽衣露出了预料之中的表情，雪童子又接着道，“我答应你，会和你一起夺得胜利，找到玉藻前。”

“你也说了，你们现在的旅程是为了找到你的母亲和妹妹——我也很想再见到她一面。”

他看到羽衣见面以来难得愣住的表情，勾了勾唇角，很久没有过表情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

“你长得真的很像妈妈，羽衣。”

“我叫雪羽。”

其实雪童子的想法和羽衣想象的并不那么一样。

他们一族本来就是在冬天为人们带去快乐的雪之精灵，作为一个被赋予了长久生命的意外，雪羽在长久一个人的游历和复杂仇恨的冶炼下变成了现如今不苟言笑的样子，善良温柔的天性却并没有改变多少，只是被隐藏起来了。他与玉藻前之间既有赋予生命的大恩，又横亘着血仇，但这都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他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而且……这也是“她”的孩子啊。

在听到羽衣的姓名的时候，雪羽的心狠狠激荡了一下。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将那个第一眼看到的人类女性视作母亲只是自己雏鸟心态下的一厢情愿，他也从不去苛求什么，只是好好珍藏着这个她送给自己的名字。

可是，哪有给一个不起眼的小妖怪和自己亲子一样名字的道理呢？

时隔这么久，雪羽这才发现，当时的巫女的确将他视作自己的儿子。

看着还很年幼的羽衣，他由玉藻前而延续而来的仇恨几乎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腔感慨，还有着随之而来的满满的责任感。很矛盾的，独行千余年，他第一次在仇人与恩人之子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踏实感。

不论是作为儿子去拯救母亲，还是作为兄长呵护幼弟，不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至于玉藻前……他们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