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腿上各吊着两个常人看不见的胖乎乎黑漆漆的手掌大小的“娃娃”，这些“娃娃”没有五官，只有青烟般的轮廓。

这四个小鬼的煞气很重，比这个纸糊的鬼新郎凶多了。

“新郎”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双手挥舞，去撕扯小鬼。

连小怜宠溺地说：“你们几个小鬼头还真是贪吃，刚刚不才吃了一个纸人吗？这么快又饿啦？”

张老太太神情阴冷，声音像砂纸在磨：“你敢伤我儿子？”

连小怜瞧也不瞧她一眼，对几个小鬼说：“好啦，吃吧吃吧，谁叫你们是我的小可爱呢。别吃撑啦。”

张老太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吼叫，面部发生变化，眼窝深陷，眼眶中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白眼仁，颧骨变高，一颗脑袋像是一层皮包着的骷髅。

连小怜哼了一声，手指弹出一股风，身后扑来的怨灵惨叫散去。几乎同时，纸人新郎步了那位新娘的后尘，被小鬼们吸吮干净阴灵，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

张老太太一声尖叫，村民们蜂拥而上。连小怜手腕上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像是素银的手链自动解开落在手心，眨眼间变粗变长，银光闪闪。

连小怜一甩银链，便听见轻微的“嗤”的一声，一个阴灵被打散了。银链动如游蛇，只要阴灵被它挨上就魂飞魄散。一时之间山洞里“噗嗤”之声不绝于耳。

张老太太被那银链扫中衣角，尖叫一声，飞速匿去。连小怜正要驭使小鬼追上去，忽然脸色一白，右手紧紧捂住心口，弯下腰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直起身，若无其事地踩过两张纸人，细细检查了一圈，见山洞中确实再没有阴灵了，方回到墙角。

聂珩猛地睁开眼睛。山洞里安静得叫他几乎怀疑自己先前在发梦。连小怜倒在他的怀里，头靠在他的颈窝。也不知怎的，在某一瞬间，他竟然害怕怀里的人停止了呼吸。还好，他察觉到了她的鼻息。

“小怜！醒醒！”他轻轻拍打连小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