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下意识地朝旁一闪,避过了致命的一击,却还让箭头擦破了她的脸渗出了血丝。“啊!我一定要杀了你。”
楼京墨缓缓理了理袖子放下暗藏弩箭的手臂,她难道会看着两人一路打,而砸了她的一地花花草草。而且,她真搞不懂为什么梅花大盗相关都喜欢鬼叫,下一刻就看到想要向前冲的黑衣女子即刻倒在了地上。
“别遗憾,我没用见血封喉的毒,只是让你不能动弹。我保证你与梅麓早晚都会重逢的。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叫什么,我从没有听梅麓提起过你。恐怕你也不似自认为的对他那般重要。”
“不可能,麓哥一定是为了不拖累我。你听好了,我叫花婉。有梅有花才是梅花大盗!”花婉说着还甜甜地笑了,“我一路陪着麓哥,他炼蛊我习武,我们是谁也分不开的。”
楚留香尚且没能细想楼京墨的暗器之术很是精妙,此时终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原来他真的是和梅花大盗纠缠上了。
“原来你就是梅花大盗之一,这还真是无处不相逢!好,真是非常好!”
楚留香的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嘲讽。他一想到出师不利的第一单,而受到霉运连累的第二单,原本自信满满的一入江湖从无败绩是彻底没戏了。
楼京墨揉了揉眉心,难道掘墓一次要被晦气缠到过年吗?这梅花大盗还想发展成一个组织不成,居然还搞什么他炼蛊她练武。
这就用布堵住了花婉的嘴,直接下手搜了她的随身之物,正从她怀中摸出了一册薄薄的书,其封面就是色彩夺目无比,上书《锁骨销魂天佛卷》,翻开第一眼就见各色美女或坐或卧,极尽撩人之态。
“这也是你们从张大麻子手里弄来的?那伙人还真绝了,盗的都是诡谲之物。”
楼京墨看着堪比春宫的书,上面半露未露的美人仿佛能将看书人的魂魄吸入其中。她又轻轻摸了摸书页,这不是一般纸张的质地,而其上隐隐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凸起像极了后世的盲文,直觉判断这本书绝对不简单。“花婉,你就是从这里学得武功?你练得也不怎么样。”
‘呜呜呜——’花婉摆明了想要大骂反驳。
可惜楼京墨不想成全花婉,这把人装到了麻袋里,等她吃好饭再回一次葬花记,让专业的人去审一审花婉。
“咦?你还在啊?”楼京墨烧了两道菜走出厨房,她是一脸不解看向院中的楚留香,“赔礼也赔了,大戏也请你唱过了,难道还等我请客吃饭?”
楚留香嘴角一抽,照正常流程来说总该留客吃饭,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又是跟跑了一路,难道可怜地要回杭州城再吃饭?
不好明着说蹭饭,他便迂回地问到,“我要去京城,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要捎带给红袖的东西。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我猜你也要送一些年礼之类的。”
“请你送年礼?我可没那个胆量,天知道你会把年礼送到谁的手里。”楼京墨不掩饰眼中的质疑,摆明了没有把楚留香的黑历史轻轻揭过,分明在说‘少年,你该不会天真地认为我信得过你的业务水平吧?’
暗香浮动,所谓为何?
两人对这一疑问同时保持了沉默,而静静看着月白渐上夜空。
楼京墨回想着她来到此世后的半年,她似乎并没有做出什么大事,只是认了一个对挖坑乐此不疲的师父而已。她绝不承认螃蟹吃多了,而选择性遗忘了这具身体的身份未明,更将自己从打击梅花大盗一案中摘得干干净净。
李泊枫瞥了一眼在小床里睡得乖巧的二傻,他也不想去回忆记事起母亲看重武功远远高过一切。母亲心有深仇,而他根本无从知晓恨从何来。
也许是今夜的姜茶暖入脾胃,他更不想去揣测父亲何时能归,到时又会带来什么消息。
“小心一点吧。”李泊枫又拆了一只螃蟹,除了这五个字也不多说,也说不清到底是他们之间谁更该小心一些。
楼京墨点了点头,她那间小院里真没什么损失不起的东西,反倒是李泊枫还带着傻呆呆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的二傻。“其实,偶尔去山寺小住也好,只要避过燃香之处就好。”
李泊枫沉默了片刻,如果遇到危险他会放弃二傻吗?应该不会的,而他若出了事,还有谁能照顾好二傻。“还有几天就是下元节。我带着二傻去城里白山观住一段时日,去去晦气。”
楼京墨则是完全没有想过要避开,该来的从来避免不了,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梅花香。
翌日,楼京墨驾着牛车捎带上李泊枫与二傻一起入城,而下午她从葬花记下工去集市买菜的路上就察觉身后有人。那人的轻功着实不错没有露出一丝马脚,但楼京墨也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在这方面有着敏锐的感觉。
哪怕是被人跟踪了,菜还是要照常买饭还要照常吃,不必做那个自乱阵脚的人。
于是夕阳斜下,楼京墨驾着一辆牛车满载而归,离开久了是要补充不少货物。在她下车正要去院门时,跟了一路的人终于出声了。
“在下楚留香。小楼姑娘,我受红袖之托前来送年礼。”楚留香背着一只超大布包,这已经顾不上此刻的形象问题了。
三个多月前,楚留香为求转运而北上,途中正遇到了李蓝衫与李红袖兄妹,这就说起嘉兴醉仙楼一案。当时李蓝衫是联系到了他一起找人,不过李红袖逃脱的速度够快,他没来得及帮上什么忙。一来二去多聊了几句后续,则是听到李蓝衫要等一等正在嘉兴办事的李大。
楚留香一听嘉兴与李伯沨两点,他努力想要遗忘的黑历史就蹭的又窜回了脑子里,不得不问追问一句李大住了哪一家客栈。
在证实是祥桓客栈之际,一道后发而至的惊雷砸了下来。真的搞错了!他信心满满地出师,却连一封信都没送对人,居然犯下如此不靠谱的错误。
楼京墨打量着难掩眼中纠结之色的楚留香,接过了他递出的信件,上面确实是李红袖的笔迹。信的内容有些长,都是些她与李蓝衫一路的日常趣事,末了提了一段为何让楚留香前来送年礼。
“原来你就是那位生面孔的信差。这就不必再为送错信的事情而自责,我与李大哥已经联系上了没有耽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