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银子掉了!”林轩微微往前探了一步,微微躬着身子道,“学生这就帮您拾起来。”
程玉山身体一僵,心里纳闷林轩在搞什么鬼,明明是自己掉的银子,怎么说是……
恍然间,他彻底明白了,这厮打算给好处!
中年人也是一愣,“哦,本官太过匆忙,倒是着相了!”
话说平时给他塞银子的官员不在少数,而且这二十两银子也多,甚至连个零头都不够。
但能做到林轩如此‘雅致’的,还从来没有过。
未入官场的读书人,很少有脑子活份的。尤其对这种腌臜之事,更是羞臊的很。
即便给孝敬,也都结结巴巴,甚至连句话完整的都不敢说。
“大人为国操劳,实乃我等楷模,无心之失也在所难免!”林轩小心翼翼地将银子递过去,憨笑道,“还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嗯,倒是个圆滑之人!
几个细微的动作,中年人便对林轩有了初步判断,轻捋胡须道,“本官乃是考功司,员外郎杨俊,字竹修!”
员外郎相当于副处级,属于某个科室的办公室主任。
“哦……”林轩故作惶恐道,“哎呀,原来外面传闻的竹修大人就是您啊,今日得见可畏三生有幸!”
程玉山在旁边根本插不上话,同时心里也有些反感,林轩还真是不简单,居然懂得趋炎附势!
京城官员何其多,除了掌管六部跟三省的大臣,谁能记得一个从五品员外郎啊?
其实古代的官署架构,跟现代大致相当,吏部掌管文官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相当中组部。
接触这么长时间,程玉山还真没发现,这小子有这副嘴脸,简直是丢了读书人的风骨。
“好说,好说……”杨俊被夸的飘飘然,在他转身之时,低声念叨着,“……刘尚书喜诗词!”
林轩心中一凛,这是对方在提醒自己要注意哪些方面,银子果然没白花!
今年的贡士有四百余人,而空缺的官位也只有百余个,竞争是相当激烈的。
作为后世的大学生,林轩去公司面试不下三十几家,早已是深知此道的老油条了。
而且考官的各种刁钻问题无数,林轩也善于总结经验,号称:面试小郎君!
林轩感觉头痛欲裂,手脚冰冷且虚弱无力。
耳边还传来几个人的对话声,好像在谈论官员任命的话题。
他尽可能调整呼吸,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斜靠在一把木椅上,身旁还有几位身穿锦缎长袍的古人。
刚刚听见的对话,应该就是这几个人的讨论声。
这到底是哪呀?
我怎么会是在影视城里拍戏呢?
林轩置身于古色古香的大堂中,正堂上方还悬挂着一副鎏金边的匾额,上写‘志存高远’四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
墙壁两边还摆放盆栽和青瓷花瓶作为装饰,感觉清馨雅致。
更奇怪的是,林轩也穿着一件长袍,不由得用手摸了摸,感觉绸缎顺滑无比,绝不是地摊货能比的。
不对呀,我明明跟客户去ktv嗨皮……然后就睡着了。
“哥们,你们导演在哪?”林轩脑子比较乱,不由得询问身旁的男子,希望能找到答案。
几人讨论的话题,被林轩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了。
男子诧异地看着他,疑惑道,“逸仙贤弟,愚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得,这厮入戏还挺深……
“算了,不跟你们这些龙套废话。”林轩满脸的郁闷,大声喊道,“导演啊,你们是哪个剧组的,我要回家……呜呜呜……”
“逸仙兄,你疯了,此乃吏部大堂,切莫大声喧哗!”
男子面露惧色,急忙用手将林轩的嘴捂住,低声道,“尚书大人即将传唤我等,要是惊扰到,前途可就全毁了。”
林轩眼如死鱼,倒吸一口冷气道,“尚书大人?他是谁呀,我干嘛要见他?”
周围的龙套纷纷报以偷笑,甚至有些人眼中传来一丝嘲讽。
男子先对周围人报以歉意,低声呵斥道,“在座的诸位仁兄,皆是今年春闱得中的贡士,是来吏部参加考校的。”
在古代科举制度中,参加各州举行乡试的举人,会在明年春天进京赶考参加会试,也就是俗称的春闱。
因为考场称之为贡院,所以高中的才子被称为贡士,由吏部进行审核,然后任命官职。
可林轩并不懂这些,满脸的迷茫,觉得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