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管此时,他脸上带着鬼面具,但是郁茜就是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云奚!她了解云奚,他的眉眼他的身形,一直印刻在她的脑海!从不曾褪去。
郁茜的攻击有了些微的迟疑,然而家国不能两全,在最初她选择的便是后蜀国,如今却也只能选择后蜀国!
“云奚,对不起……”在心底,郁茜不断地说着对不起,眼底一次次的袭上一层雾气,却又被她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对于云奚,她只能对不起。
云奚双眸微蹙,心口明明很痛,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手中的动作,却未曾有任何的迟疑,这些是他欠皓月国那些死去的将士和百姓的!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的交手,长剑一次次的碰撞下,闪耀着刺眼的火花。
云奚一次次的透过攻击,将战斗圈拉离了宫初月的身边,在他们二人于宫初月这一段距离之间,容楚一袭白衣,缓缓而立。
在这月色下,一袭白衣的容楚,将这两对有情之人,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在周围络绎不绝的战斗声中,夜晟颤抖着双手,他想要抱起宫初月,却又无从下手,在宫初月的后背上,几十根长针,全部深深的扎进了她的血肉,甚至就连两条手臂上,也有数十根长针在晃动着。
夜晟的眼底,有些晶莹的泪光在闪耀着,他要如何才能够接受眼前之人是宫初月?他想要代替她痛,想要代替她伤,可最终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初月……我来晚了,为夫来晚了……对不起初月……”夜晟声音颤抖,所有的戾气在宫初月面前,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帮……帮我拔针……”宫初月吃力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无比虚弱的笑容,她想要告诉夜晟,没关系,这些都是她自愿的。
只有这样,才能够引出后蜀国那些背后之事。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成功,可收获也不算小,这些伤值得!
现场有一瞬的安静,国师似乎是在考虑左阁主这话的可行性,在想到鬼幽殿在江湖上那雷厉风行的名声之后,国师竟然点了点头。
他就这么缓缓的转过了身子,那一双阴蛰的眼,落在了慕容舒雅的身上。
慕容舒雅愣住了,她从未曾想过,以着她的能耐与贡献,竟然还会被国师给送出来!这件事情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怕皇帝治你得罪吗?”慕容舒雅后腿了两步,这里之人,原先可全部都是她的自己人。
可是,现在她就要被自己人给推出来送死了?
“做下这么多事,知晓皇帝这么多的秘密,慕容舒雅,你以为皇帝还会留你到几时?本以为你还有些自知之明,却不曾想你竟然这般的愚蠢!”国师冷冷的笑着,那嘶哑的嗓音,随着夜晚的风声被吹散。
宫初月迷迷糊糊的,觉得浑身疼的厉害,又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她耳边不断的说着话。
她那隐在袖间的手腕处,血石的印记,正散发着徐徐的暖意,血石的印记上,一圈带着略微金色的流光,正围绕着那血石的轮廓,不断的盘旋着。
宫初月的意识逐渐的回归,耳边那若有似无的声音,开始逐渐的消失,在她彻底恢复意识,想要仔细听清楚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她的后背乃至手臂上,原本撕心裂肺的伤口,现在仍旧火辣辣的痛着,只是不知为何,之前她所承受不住的疼痛,此刻却似乎回归到了她所能承受极限的范围之内。
宫初月动了动脑袋,微微睁开了双眼,一眼便看到了那骑在马上,戾气满满的夜晟。
四目相对,夜晟看到了宫初月眼底一闪而过的流光,一如上次看到的一般……
动了动薄唇,夜晟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眼下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夜晟只能强忍着心底那浓浓的担忧,此刻他一动,他的一言一行都关乎着宫初月的安危。
越是在意,宫初月便越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