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陆长风,让他找国土部门跟你叔父施压,就说不收你家这块地了。”
“不收?我叔父会信?他肯定会缠着讨说法的,他这人平时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
“他除了能欺负欺负你们家以外,你以前见他敢在别人面前横过?”
周希言想了想,道:“好像还没有,但是不收我家那块地了,总得有说法吧!”
“嗯,说法总会想得出来的,重要的是行政部门说什么,你叔叔大概都会信。”
周希言想了想,又摇头,道:“你找你爸,你爸又会以此要挟你,让你辞职。”
陆再思眉目一柔,浅浅一笑,道:“我不辞职,他也会帮我的。”
“到时候你叔父肯定又反悔,要和你家把房子换回去,届时你们让他写个协议。”
“嗯,这样好,之前我家答应跟他们换房子时,就应该写好协议,不然怎么会又被他反悔拿捏,他今天敢出尔反尔地要求又住进原来的房子,到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把我家赶出去。”
陆再思半倚在沙发上,低眼看着扑在他身上的周希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嗓音低沉道:“其实就算那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和你家人流离失所。”
周希言嘴角一撇,却带了些许笑意,假意嫌弃道:“就靠你那点儿工资啊!”
“嗯,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照顾你爸妈!”陆再思大言不惭道,周希言一笑,又往上一扑,将陆再思彻底压倒,此刻一反刚才无措之态,捏着陆再思的下巴道:“那得看你乖不乖啊,伺候本大爷上不上心啊!”
陆再思眼底也尽是笑意,看着周希言悬于上方作威作福,于是躺得更随意点,让她上下其手,可是撩着撩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好像……上火了!
周希言感觉到天旋地转,接下来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刚刚被调戏了好几把的陆再思,居然敢翻天了,可周希言的强势脸还没做出来,嘴就被陆大人堵了个密实,周希言心想糟了,把小猫撩成大老虎了,这下大概是要失身了。
自从陆再思入侵她的小宅后,她失身的频率一直有点高,陆大人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节制,更不懂得羞耻,周希言也觉得似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哎呀,好羞耻!
嗯,不但羞耻,还羞耻了一整夜的时间,周希言觉得自己应当谨记教训,不能随意撩拨陆大人,这简直是在给老虎送肉啊!
而且这老虎的食量还挺大的!捂脸。
周希言第二天拖着疲累的身子去上班,心里把陆再思嘀咕了一路,到了事务所,就没功夫去嘀咕他了,该上手的工作,她在努力熟悉着,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进入新的角色。
等这一天在忙碌的工作中结束时,周希言才恍然想起来,这一天都没有变身呢。
“今天开庭的当事人真是无语,提交了一个假证据,我说被告,你的这个证据,上面的公章是假的。”
“他说,你怎么能说我的证据上的公章是假的呢?你当法官的就乱说呀!你bbb……”
周希言听着陆再思的同事吐糟庭审过程,特别有意思,她最爱的就是平时听陆再思同事吐槽各种各样奇葩的当事人,只听那个年过半百的老法官眉飞色舞地继续讲道:“我就听着他说了一大通指责我的话,等他说到无话可说时,我指着那个公章道:‘你们公司的名称是汉市锡矿贸易股份有限公司,你这个章子上刻的是什么?’”
“是什么?”周希言眸光灼灼地盯着对面这老头,这老头居然还卖关子,干脆去说书好了。
“汗市易矿贸易股份有限公司!”
周希言一愣,继而拍桌大笑,这半文盲居然还造假,造的还么不专业,这简直把法官当傻瓜啊!
“哼,我不罚他都觉得他太侮辱我智商了。前天还有一个庭,那当事人更可气,睁眼说瞎话啊,一个遗产继承案件,让被告来开庭,他要求推迟,我说推迟得有理由吧,好吧,你猜他编了个什么理由?”
“什么?”
“他说他死去的父亲托梦给他,说谁敢开庭,就天天去找他麻烦,让他倒霉一辈子。这气得我啊,他就是在咒我啊,气得我直接就缺席审理了。”
周希言要不是顾虑到自己现在是陆再思,早就要笑得前俯后仰了,有的时候她觉得在法院能碰到很多的极品,这些极品总是把人当傻子似的,以为靠点小伎俩就能瞒天过海,骗过法官,其实法官吃的盐比他们吃的米还多。
“今天又有原告拿着个彩印件冒充原件做为证据来提交,他们是不是真以为我假啊?”陈助理在一旁抱怨,像这种拿着彩印件冒充原件的情况不要太多啊,都当法官是傻的。
“上次陈万里那个案子就是,拿着彩印件当着陈万里的面烧了,然后拿原件来起诉,这些个人,不要太没良心。”说到这个案子,大家都点头,差点就害死了陈万里啊。
那个老法官又凑句话道:“那些死磕律师也是挺气人的,上周一个民间借贷的案子,多简单的民事法律关系呐,偏偏在借条的利息上,死磕律师来较真了,借条上写着月息两分,我们审理过这么多案子了,从没有人像这死磕律师一样来较这个真,你们猜这个死磕律师怎么解释这个利息的?他硬是说这月息两分的意思是每月付利息两分钱,这个律师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好糊弄啊?”
大家又笑。
坐在角落里的书记员小伍鼓着腮帮子,气道:“更可气的是,今天我让一个当事人在庭审笔录上签字时,他说他不认字,硬是让我将笔录从头到尾给读了一遍,那笔录十八页啊,读得我口水都干了,最后他还是不愿意签字,临走时还白我一眼,说我记得是什么破玩意,就直接走了。后面我看了卷宗,卷宗里那份答辩状是他手写的,整整五页呢,哎呀我当时给气的呀!”
周希言又想大笑,当法院的人同时吐槽工作中遇到的这些事情时,除了让人发笑,其实更多的是无奈。不过无奈的是他们,她是律师,哈哈!
小陈抱着一撂才填好封面的卷宗来,跟周希言道:“庭长,别笑了,这是今天分给你的案子,我看了一遍,我想你又要加班了,全是特别难办的行政案件,涉及到征地拆迁呢!”
周希言的笑声变成了“嘎嘎”声,那原本笑的没心没肺的脸,渐渐地收了起来,然后盯了盯小陈,又盯了盯那一撂案卷,她眼神跟刀子似地来回剜着,然后一拍桌子,喝道:“立案庭又搞什么鬼?老分这么难的案子,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其他几人都耸耸肩,不答话了,谁的案子容易呢?容易就不来法院了。
周希言在法院累坏了,回家就欺负陆再思,让陆再思倒水、做菜、洗碗,最后还让他按肩,但陆再思也是很听话,做了这许多没有半点抱怨,周希言觉得有这样一个各项全能的男朋友,还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