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回合下来,即便没有将答案呈到他的面前,皇上心中也已经是一目了然,而他准备了五个问题,才只两个问题就结束过堂审问了吗?恰在这里,苏培盛将翠珠和含烟的收了上来。
“把第三张纸发给他们吧。”
皇上终是做出了继续审问的决定,待苏培盛将各自的纸都分发好了之后,就像前两次一样垂手侧立一旁,结果却是突然间听到皇上在喊他的名字。
“苏总管,你将这个递与那二人分别看过,再交回给朕。”
说着皇上从袖笼中拿出一只荷包,苏培盛见状不知道皇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是没敢多说半个字,而是赶快从身边的小丫头手中拿过一个托盘,于是皇上将这荷包放在了托盘上,由苏培盛亲自递与那两人看过,再按照皇上的吩咐将托盘呈到皇上面前,皇上复又收了荷包入袖笼之后,环视了左右一番,这才重新开口。
“翠珠,张王氏,你们可要听清楚了,朕的第三个问题是,刚才你们见到的那只荷包,是你们的旧主做的吗?”
出乎皇上的意料之外,两个人又是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结果也是与第二个问题一个,含烟选择了“是”,翠珠选择了“否”。
皇上果然是被气糊涂了,原本他是因为不信含烟的一面之辞才把翠珠叫过来当场对质,现在他居然拿翠珠的话向含烟去求证,岂不是有违初衷?然而因为真假救命恩人的故事太过震惊,以致一向泰山压顶都不动声色的他此时此刻已然完全乱了方寸,只是在表面上勉强硬撑而已,才会发生向含烟求证翠珠所言是否为实的笑话。
不过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的魂飞魄散的众的哪里还笑得出来?只要是不被皇上一声令下拖出去斩了就是阿弥陀佛,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因此面对皇上这个可笑的求证,含烟唯有频频点头道:“回万岁爷,是,是,全是实情。”
原来张王氏的闺名唤作含烟!这么诗情画意的名字,出自冰凝的奴才也就不足为奇了,想必是冰凝给她起的这个名字,他应该想得到的,其实他根本就不需要再证实什么,仅凭“含烟”这两个字他就应该想得到,一定是冰凝的奴才才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字,相反,如果翠珠说她叫“春红”或是“环儿”、“小玲”之类的,他才应该质疑才对。他是老糊涂了,还是气糊涂了?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相信了翠珠所言,他还用向什么人去证明?“含烟”两个字就是最好的证明!想到这里,终是回过神儿来的皇上心中止不住的懊悔不迭。
因为名字引发的一场虚惊过后,整个屋子都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之中,当然是由于皇上许久都没有开口的缘故,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继续审问翠珠什么才好。
只凭“含烟”二字他就可以断定这个张王氏确实是冰凝的丫头,只凭含烟的眉眼神态他就可以断定那日在他面前指手划脚、“态度嚣张”的丫头就是眼前的张王氏,他想要问翠珠的,无非是婉然有没有去宝光寺救过火,有没有去宝光寺施过粥,然而此时此刻,他就是不问也能够断定,翠珠的回答一定是“没有”。然而他犹豫再三,还是做出了继续审问的决定,不仅仅是要慎重起见的问题,而且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给他与婉的那段情一个了结。
“苏培盛,去取两种纸来,每种纸各取五张,每张纸从一到五分别标写清楚。”
沉寂许久之后,皇上突然间开了口,没有了刚才的怒火万仗,而是换作了心平气和,这个巨大的转变本就令人极为不解,再听到皇上吩咐竟然是如此莫名其妙,众人就更是搞不清皇上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苏培盛因为见识了皇上昨天晚上对付霍沫的招数,现在再听到如此奇怪的吩咐,总算是见惯不怪了,不多时就领命而回。
“回万岁爷,奴才全都办好了,一种是素纸,一种洒金纸,从一到五全都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