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张大人,贵妃娘娘到底是什么个症状,你到是再说说看?”
“怎么?居然是贵妃娘娘?我没有听错吗?”
“难道不是因为老姑娘,万岁爷竟然动了这么大的干戈?”
由于消息太过震惊,以至尽管有皇上亲自坐阵,整个前堂仍是人声鼎沸,乱得一团糟,全都将眼前的皇上当成了摆设或是不存在似的,只顾着东问西问,哪里还有像是在皇家园林之中,简直是与市井巷坊无异。
不过吵了一会儿之后,众人也终于回过神儿来,想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于是一个个地又神情紧张地闭起了自己的嘴巴,不多时,整个前堂又一次恢复了鸦雀无声。皇上见众人恢复了屏气凝神、敛眉肃目,这才又重新开了口。
“刘太医,你之前诊治过娘娘的病症,那就你先说说吧。”
刘太医知道自己跑不了头一个开口,而他又是一个直来直去的脾气,因而也就没有顾忌谦虚推辞这些虚礼,直接进入主题。
“回万岁爷,娘娘的病症正如微臣已经向您禀报的那般,身体多处有损,但还没有到危在旦夕的程度,所以微臣实在不知道娘娘的两个丫头为何危言耸听……”
“张太医,你说说。”
眼见着月影哭得一蹋糊涂地退了下去,皇上的心海之中也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思忖了片刻之后,对高无庸吩咐道:“你再去一趟太医院,将所有的太医统统请到朕这里来,不管是当值的还是不当值的,哪怕是在府里,只要还没有病得起不来床,就都要统统过来。”
“啊?”
高无庸一声惊诧万分的“啊”之后,当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皇上的一句话就是圣旨,岂是他这个当奴才能够质疑的?于是他赶快又为自己圆场道:“回万岁爷,奴才是想问,刘太医和张太医早上已经过来回过话了,他们二位还要再过来吗?”
“你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子?朕刚才明明说的是所有太医!张太医和刘太医不是太医吗?”
见皇上怒目相向,高无庸吓得魂儿都快没有了,连忙一边口口声声地说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一边快速地退了下去。
高无庸这一次办差还算是利落,也就半个来时辰的功夫,太医院的太医们就陆陆续续悉数来到了九州清宴。平日里这个时辰是皇上会见大臣商议朝政的时候,然而今天,在等待太医们的这半个多时辰里,递上话来请求进见的大臣已经排了至少有两位数,皇上却是一个都没有应允,只一个人一言不发地伏案疾书,尽管他也知晓群臣们不停地派人悄悄前来催促高无庸,也仍是无动于衷,不为所动。
群臣在待命室等候进见的功夫,就只见一会儿胡太医,一会儿刘太医,一会儿赵太医,一个一个不停地加入到候命的队伍当中,不一会儿,偌大的候命室竟是满满当当,以至于宫人们不得不另辟房间安置这些不断涌入的太医们,甚是奇怪,于是趁着高无庸时不时地过来一趟清点已到太医人数的时候,众人都禁不住好奇心问了起来。
“高公公,这么多太医进见,怪不得我们排不上呢,难不成万岁爷现在圣体欠安?”
如果皇上圣体欠安,他们这些大臣再有多大的事情也不敢惊扰圣驾,除非是十万火急的兵临城下的紧急军务。面对群臣们焦急的目光,高无庸也不敢随便开口,刚刚翠珠差点儿被推出去问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当第二个翠珠,更不想皇上将对翠珠怒火转到他的头上,自己当了翠珠的替死鬼。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万岁爷圣体万安,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太医们只是前来回话,不是面圣应诊,敬请放心,敬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