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万岁爷,四格格受罚一事毕竟不甚光彩,当着外人恐怕不……”
“老姑娘怎么就是外人了?她来府里两年,宫里三年,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五年的功夫了,你们相处不是一直都很融洽吗?再说了,她是朕喜欢的女人,早早晚晚是要与你做姐妹的……”
清风虽然十分想继续听下去,然而皇上吩咐了她去请霍沫这个差事,她若再是不出门,恐怕皇上就要将对雅思琦的满腔怒火都发到她这个无辜的奴才身上了,另外雅思琦千方百计地阻止霍沫前来,她若是迟了一步,皇上真的被皇后说得动了心,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岂不是要肠子都悔青了?于是清风再是不情不愿不甘心,也必须立即退下去请霍沫。
不但雅思琦看出来皇上找霍沫过来是要看她这个皇后的笑话,清风也不是蠢笨的奴才,自然也是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特别是雅思琦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阻止皇上的决定,更是让她笃定接下来一定是有一场好戏可看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给霍沫报喜去了。
见到清风前来,霍沫当即猜到恐怕是皇上有请,否则清风与无双可是私下相交甚密,她怎么可能不避人耳目呢?现在她如此堂而皇之地跑到这里来,一定是奉了皇上的圣旨,想到这里,霍沫的脸上一片喜色。
“启禀老姑娘,万岁爷有请。”
清风也是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此刻见了霍沫自然也是喜不自禁,于是霍沫问道:“你一脸喜滋嗞的模样,难不成万岁爷刚刚赏了你?”
“哪里呀,这可是比得万岁爷的赏赐还要高兴的事情呢。”
“噢?难不成有天大的喜事?”
雅思琦和冰凝没有料到如此安全之地竟然也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渗透了进来,不过那个黑影也是没有讨到太多的便宜,因为就在她听完了全部的内容,正准备寻个机会悄没声儿地离开这里的时候,湛露突然间从前院进来了,将正准备离开的黑影堵了个正着。不过有惊无险的是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湛露没有想到主子的窗下有人偷听,而黑影是老于此道,常年干这种差事时时刻刻处于警觉和逃脱状态,因此才一听到门口有动静就迅速地移动了身子,借着树影的庇护,刚刚好地隐藏了起来。
虽然躲过了一劫,然而湛露还没有进屋,雅思琦因为与冰凝商议完毕,就急急地出门云给皇上复命,冰凝出于礼节自是要出门相送,雅思琦不想让她大夜里受风寒,只让她送到了院门口就无论如何不让她继续前行。
见此情景黑影暗暗地感谢皇后娘娘,因为冰凝早些回屋,她也可以早些离去,却是不想冰凝止步之后回转身来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在院子里长立好久,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气得黑影暗中大骂:回屋去想不好?为什么一定要站在院子里?冰凝在出门前月影给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黑影却是临时得知皇上娘娘驾到,又要偷偷摸摸行事,自然是只穿了一身夜行衣,轻巧却是单薄,在瑟瑟秋风之中被冻得浑身发抖,却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更不要找个背风的地方避一避风寒了。
好不容易在月影的劝说之下,冰凝总算是进了房里,然而紧接着就是奴才们鱼贯而入服侍她洗漱清理更衣,好不容易熬到里间屋的烛火暗了下来,按照其它主子的习惯,此刻应该是主子歇息了,贴身丫头也一并睡在主子的床边,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溜走,结果却是不想这位贵妃娘娘又是这么的与众不同,竟然让奴才在外间屋歇息!
今天值夜的是月影,因此胆子与大许多,知道她家小姐如果不喊她,她也不用一定时时刻刻守在外间屋,于是就来到了位于院门口的丫头房,跟不用值夜的湛露两人就起伴儿来。这两人倒是就伴了,却是苦了时刻伺机抽身逃离的黑影,竟是许久都寻不到机会。月影直到后半夜才从湛露那里离开回到冰凝的房里,好不容易月影回了房,湛露却又是久久都没有歇下,原来黑影不知道月影与湛露是有约定的,值夜的人陪在冰凝的外间屋,如果主子没有吩咐是可以睡下的,而恰恰是不值夜的人,相反要值一整夜的班,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第一时间前去察看或是禀报。黑影哪里知道风寄燕然的这个奇怪规矩,一心一意盼着湛露歇下,却是从三更天昐到四更天,从四更天盼到五更天,盼了整整一夜!
幸亏湛露年纪小,值前半夜的时候还能够精神头儿十足,到了快要凌晨的时候竟是不知不觉地打起盹来了,黑影这才得了机会悄然溜走,然而身子都被快被冻僵了,由此生生大病了一场。
这些全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回过头来先说雅思琦前往九洲清宴复命之事。
虽然知道在冰凝这里耽搁的功夫实在是太长了,然而许久商量不出来一个万全的对策,她哪里敢轻易地回来复命?再加上风寄燕然虽然与九洲清宴共用一片水域,然而这片水域实在是太大了,两个院子又分处水域的两端,简直就是南辕北辙,雅思琦的满园春色虽然没有水域与九洲清宴相连,却是在路途上近了一大半。因此当雅思琦气喘吁吁地来到皇上面前的时候,毫无例外地,又受到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
“臣妾给您请安了。”
“起来吧。你这一去,功夫可是真不小呢,朕的奏折都看完了一大半了,你才回来,不就是让你去问个话吗?怎么就这么难?去了足足有一个时期的功夫,不要说一趟风寄燕然,就是整个园子走一圈都够了。幸亏只是让你去问一句话,这若是行军打仗,恐怕等不到你回来传消息,军营大帐都要被敌人连根拔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