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额娘(娘娘),没有呢。”
两个格格齐齐地来到冰凝身边,一左一右地依在她的两侧,冰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不相信她们的话。
“真的没有?这么长时间呢。”
“回娘娘,真的没有,侄女儿还奇怪呢,怎么这回一点儿都不觉得腿疼呢,难不成是因为跟妹妹一起对诗,就没了疼痛?”
“姐姐真是说话呢,若是对诗就能没有疼痛,那以后不管是谁受了处罚,大伙儿都去对诗好了。”
“又是姐姐我说得不对,那妹妹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这个,妹妹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妹妹知道一定不是对诗的原因。”
看着两个小姐妹又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虽然又快要脸红脖子粗起来,但是丝毫不影响姐妹之情,打打闹闹,越打感情越好,越闹情份越深,对此冰凝心中实在是替她们高兴。她再是对她们好,可她毕竟不是她们的亲生额娘,宫中规矩多、人情薄,难得有说得来的姐妹,冰凝怎么不替她们高兴?
“好了,好了,看来你们还是罚得少,还有精神头儿吵闹呢,要不,再回去……”
“不要,不要,娘娘手下留下情。”
如果说此前雪薇对冰凝只是因为朝夕相处,看到了她的真情实意而不再有敌意,经过这次中秋对诗,雪薇对她又更添了一份崇拜之情,因此从前的那些过节全都抛在了脑后头,只剩下了对贵妃娘娘的全部信赖,话语之间也是全都没有丝毫的客套与生疏,相反全是自家人一样的轻松相处,举止更是像亲生母女般的亲呢。
雪薇的点滴变化冰凝全都看在眼中,更是甜在心间。其实她刚刚那句话也只不过是佯装生气罢了,现在她对两个格格还心疼不过来呢,怎么可能真的要她们再继续接受处罚?
“好好,手下留情就是,不过你们也赶快回房里歇息吧,累了一晚上,太让人心疼了。”
到底还是湘筠更细心一些,在雪薇闻言正要告退之际,湘筠却是发现了冰凝的脸色不佳。
“回额娘,您的脸色这般不好,是不是昨天晚上累着了?今儿已经八月十六了,一日一日地寒凉起来,您可是要多多保重呢。”
冰凝罚两个格格跪了大半夜,然而她们哪一个也没有怨她恨她,相反,一个待她如亲生额娘,一个体贴她细致入微,有这般又懂事又可爱的格格,夫复何求?
雪薇难以镇定自若是因为在她的戏弄之下,湘筠没有像先前那样被气得小脸通红一脸窘态,相反却是一脸平静,这让存心捉弄妹妹的雪薇还怎么再继续洋洋自得呢?
“湘筠,难不成姐姐答对了诗,你又要鸡蛋里挑骨头了?”
湘筠其实早就是胸有成竹了,只不过故意拖延时间罢了,此刻见雪薇直接问到她的头上来了,自是没办法再继续拖延下去,只得开口道:“姐姐,您这句诗根本就不是写中秋之月的,您就算是答上来诗句也是错的,没有用的呀。”
“啊?你这个丫头,你,你怎么不早说?”
相比较于雪薇的恼羞成怒,湘筠却是但笑不语,于是雪薇也知道自己这是遭了湘筠的戏耍,中了她的圈套。
“你个小丫头!居然也会戏弄姐姐了!你早早就知道了,可你就是不说,对不对?”
被雪薇猜中了心思,湘筠也不恼,只是继续垂着头,嘴角却是止不住地向上翘呀翘呀,雪薇再是兵不厌诈,也难敌她湘筠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了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湘筠的心里自然也是美得不得了,不过顾及到雪薇的面子,她就自己心里偷着乐吧。
平日里一向让着她的湘筠突然间开始反抗了,不但学着她的样子,也翻过来掉过去地用那一首《水调歌头》,而且现在居然还学会存心挖坑让她往里跳了,不胆诡计多了而且胆子也大了,这个巨大的变化令雪薇一下子接受不了,心理严重失衡,嘴巴自然也尖牙利齿起来。
“哼,你什么都会,什么都好,那你倒是对一个中秋之月来呀!”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
“什么什么,你说的是什么?”
“辛弃疾的《太常引·建康中秋夜为吕叔潜赋》。”
“反正我也没读过,更没有听说过,谁知道你对的这句诗是对还是错?谁来评判呀?”
雪薇虽然没有读过也没有听说过这首诗,但是以她对湘筠的了解,知道湘筠的学问比她要高很多,这句诗应该不会错,而且依照湘筠的脾气,她也不会在这方面做假,但是雪薇却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对手赢了,总是想方设法地给湘筠设置各种障碍。不过好在湘筠也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姐姐的性子,知道她面子上是一定要找补回来的,所以也就依了她的胡闹。
“好吧,好吧,那这句诗就先放在这里,待罚跪之后再去问妹妹的额娘,如何?”
“那是你额娘,又不是我的额娘,自然还是向着你说话。”
“姐姐!你连妹妹的额娘都信不过?”
“谁说信不过了?姐姐就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