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虽然不跟皇兄计较这些,可是妾身实在替您觉得不值啊!”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当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过去,又要给爷安上一个大罪状了。”
这一句话简直是要比十四阿哥说上十句八句都管用,闻听此言,穆哲当即就立即闭了嘴,生怕给身陷囹圄的他再招惹上更大的是非。见穆哲乖乖噤了声,十四阿哥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总算是稍稍安生一些,于是又稍劝了她两句就带着翠珠离开了这里。
回到自己的房里,十四阿哥示意翠珠先将房门关上,这才放低声音对她开了口。
“那个,今天晚上的事情,多有唐突了。”
“回爷,奴婢没有敢有非份之想,真的没有。”
“没有就好,爷知道你一个大姑娘家,头一回经历这些事情,怕是脸面上受不住呢。另外,你也别往心里去,大福晋也是病入膏肓有些烧糊涂了,所以才就了这些胡话,你千万别当真,既然是胡话,总归是有些让你难堪许多,你就看在爷的面子上,别往心里去了。”
不要说翠珠从来没有胆子敢去肖想与十四阿哥发生点什么,就是单凭他刚刚这一番又是解释又是澄清之语就让她更加明明白白地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另外从他与穆哲的谈话之中也知道十四阿哥有一个心头之好的女人,连塔娜那样又年轻又貌美家世又好的女人他都看不上,更不要说她翠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了。
此时听到十四阿哥如此一番话,翠珠愈发地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微,简直是给主子提鞋都不配,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就算是亲手惩治她都会污了主子的手脚,她哪里还敢有半点痴心妄想?
然而十四阿哥那番话本是想要缓解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免得她一个大姑娘家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情羞愧难当,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就是将翠珠吓破了胆,当即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他的跟前,急急地表白自己,恨不能将她的这颗心剖出来给他看,以证自己的清白。
“回爷,奴婢绝对不是那种没有分寸不知深浅的奴才,您一定放心,奴婢真的不会胡思乱想,奴婢明白,大福晋的恩典只是做给爷看的,不是真的要恩赐奴婢什么,奴婢绝对不会当真的,您一定要千千万万放心啊。”
有了十四阿哥的承诺,穆哲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只要十四阿哥有真心实意在乎他的女人疼惜和照顾,那么她尘世间再也没有任何牵挂,哪怕是现在老天爷想要收了她的小命回去,她也没有半句怨言。
“多谢爷了,妾身真心感谢您。”
一边说着,穆哲的嗓音也紧跟着哽咽起来,仿佛下一秒种老天爷就真的来要她小命似的,他们已经到了生离死别的关头。
穆哲情绪格外地激动,而她的这一声多谢竟也是让十四阿哥恍了神儿。从前那么骄纵跋扈,那么颐指气使,那么争强好胜,绝对不允许的女人踩到自己头上的一个人,到头来却是因为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没有个可信赖的人而委屈求全,不惜将从前恨不能一脚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翠珠亲手送到他的床上,这是要有多么的爱他才会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与忍让?
面对穆哲犹如“一片冰心”般的临终重托,十四阿哥此时已经是什么念头和想法都没有了,只剩下唯一的心愿,那就是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只要是让她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他都可以答应,都愿意去尝试,哪怕是倾其所有,付出一切代价。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也直直对向了她的目光,言辞更是分外地恳切。
“你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来谢爷的呢?你若真是想要谢爷的话,就别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安心养病,不瞒你说,爷已经给皇兄上过奏折了,待入了秋就送你回京城诊治……”
“啊?使不得,使不得,妾身反正也是好不了,您因为妾身的事情去求皇兄,又要被皇兄无端猜忌,妾身实在是不能让您为了一副将死之躯再无缘无故地招惹上祸端啊!”
“你不要管了,爷已经给皇兄报上奏折了,现在这奏折恐怕已经到了皇兄的手上了。”
闻听此言,穆哲表情一下子就怔住了,她不想十四阿哥因为她的原因惹恼了皇上再惹祸上身,可是现在一切都于事无补,他对她看似无情,可实际上却是不惜因为她而得罪皇上,这么大的恩情让穆哲如何才能够回报?
现在她已经是一只脚已经踩进棺材中的人了,就算是有千百种回报方式对她而言都是没有用处,除非……
“爷啊,您和翠珠的事情……”
十四阿哥一门心思全都放在穆哲的病情上,可穆哲却是将心思全都放在他和翠珠的身上,他辛辛苦苦地为她着想,可她却竟是体会不到他的心意,他说东她就说西,十四阿哥真是被这个不知好歹的穆哲给气得大为光火。
“爷刚刚跟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难不成你现在连耳朵都不好使了?爷既然答应了你,给了你承诺,就一定会信守,爷什么时候是言而无信之人呢?”